他住得近,有時候那味一飄,整天香的流口水。
想着那日開張了,他定要來嘗嘗!
可算是有機會了。
走進門,一個清秀的哥兒沖他喊了句:“客官,來坐這!”
呦,咋還夥計也是個哥兒嘞。
那人随之走進去,一瞧不得了。
不僅夥計是哥兒,賬台前坐着的也是為哥兒。
他打量完,忍不住邊走邊看鋪子裡的裝橫。
幾張桌子有條序的放在大堂,不知哪裡還有叮咚叮的聲響,格外悅耳。往二樓看,幾間單獨隔起來的雅間,估計是呈給達官貴人的,那人啧舌這包間不會還要收費吧,隻是他這句疑問說出聲了。
桑元為他解惑:“免費的,隻是需要提前問好。”
那人一驚,這春日宴還真是獨特。
窗棂前,擺放着哥兒姑娘喜愛戴的頭飾,精緻小巧。
桑元見他看過去,連忙說道:“客官,要不要給家中那位買一個,三文錢,價格實惠。”
那人一聽價,比繡閣賣的可便宜多了,當即就挑了花樣,要了兩個。
桑元給他用油紙包好,遞到客官手中。
飯還沒吃上,銀錢卻花出去了,不由感歎句掌櫃會做生意。
他落座,櫃前的水雲端着切成小塊的黃金餅和果醬水,替他斟滿一杯。
那人左右看了看,卻沒瞧出這家店就賣什麼的:“你們家賣什麼吃食啊,還沒開張就饞的我。”
桑元為他解釋:“是做火鍋的,您瞧櫃台挂的牌子,想要什麼就指,素的五文錢,肉的八文錢,至于鍋底,今日新開張,免費送的。”
他還沒聽過什麼叫火鍋,兩耳已被免費送迷上了。
這名字取得過于文藝範,要不是上面的畫,他都認不出來。
他點了六道菜,要了個微辣鍋。
客官念着,水雲就将他念得竹排取下來,放在一起送去後廚。
孫芽早就把鍋備好了,要微辣就少放些底料,端着鐵鍋就放在桌上,水雲給裡面添好适量的骨頭湯,湯底澆上去,裡面的底料被燙的暈開了花。
桑元給每個桌下都配了個火爐,用的是不易生煙的銀絲炭。
火爐先溫着鍋底,那人品着黃金餅,不見催促。
菜都是提前切好的,桑元叫他們莫要太快,稍微等會。
鍋底煮開了,桑元去喊了聲上菜。
水雲這才跑去後廚端來。
編織的小盤各個不一樣,裡面放的菜也是洗幹淨的,沾着水。孫芽抓肉實在,每一盤都有些分量,叫人一看就覺得八文錢花的實在。
那人聞着底料,都想嘗一嘗這底料什麼味道。
他不好意思用筷子蘸了蘸,在舌尖上舔了一口。
嘶,湯頭實在香,這裡面還有股肉味呢。
菜一上來,他就等不及想下進去吃。
他點的都是容易熟的菜,稍微一燙就能吃了,撈起來還沾着紅油,吹了吹,等不及涼就一口下肚,滿足得還想再吃上一口。
他吃的滿頭冒汗,涮肉吃菜兩不誤。
隻是他吃不得太辣,其實微辣都有些受不住,一直斯哈吸涼氣,水雲見狀又給他免費添了一大碗果醬水解辣。
那人吃着喊着過瘾,又點了幾道菜,吃了個肚圓。
擦了嘴付錢,共六十四文,桑元給他抹了零頭,六十文錢。
那人喜滋滋的占了個便宜,走時還抓了一把黃金餅路上吃。
他一出門,吃的臉上油光蹭亮,喜色簾簾,有人聞到他身上的味,上前問他:“香不香啊,好吃不。”
“好吃。”他捂着肚:“哎呀。”
“咋了。”問他的人一臉焦急。
“方才吃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出來一走,有些撐了。”
這是有多好吃,才能叫人忘記了饑飽啊。
幾人這麼一問,就有些想進去看看。
他們本就是拿了月銀想着出來揮霍一番,犒勞一下自己,隻是縣城裡美食乏少,能吃的都吃了個遍,要是這家可以,他們可就有口福了。
那人手上還拿着黃金餅,他遞給幾人:“你們嘗嘗看。”
幾人從他手中拿來,啃了一口,酥而不油,當真好吃!三兩下将他手中的吃了。
吃完不好意思要給他付些銀錢。
那人不要:“你們進店,人家免費送你呢,今天鍋底也免費。”
簡直是活字招牌,旁人這麼一聽,不想去的也想了。
晌午時分,正是午食之際。
春日宴竟排起隊來,連二樓的包廂都用上了,水雲去二樓,張璀則是去後廚幫孫芽整理菜盤端菜,又是來一樓幫忙,桑元負責收銀錢和介紹菜品,忙的不亦樂乎。
一波客人走,一波客人又來。
連吃飯都是輪流對付上一口。
不過這銀錢嘩啦啦的進,一個下午,竟然進賬二兩銀錢!
生意好的讓一旁賣雜貨吃食的都有些嫉妒。
等到晚上,數了錢,把絨花那份錢分出來,單獨放進小箱子裡。
孫芽還在廚房擦洗,張璀将一樓的地整個拖了遍,二樓的水雲收拾好了,還擺了新的小碗。
四人稍微喘口氣,去後廚将今日還未洗的鍋碗一同洗幹淨。
他們不敢叫掌櫃這般忙活,一個個洗的快又幹淨,很快就忙完了。
桑元送他們到門口,見着他們進來客棧,才将大門落鎖,緊了緊,拖着疲憊的身軀,洗淨身上的粘汗,躺在床上休憩。
此時的桑元,終于在百忙之後,抽空有時間想一想,他在紫竹書院的夫君。
想着想着,清風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