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内走出一人,黑煤球似的,臉黑手黑腳黑,如同白日裡絢麗的光芒般走出,回道:“好夫君,我在啊。”
關正卿震驚,關正卿後退,心中赫然:“我那白淨漂亮的小夫郎去哪了,你這黑如碳灰的人是誰,把我夫郎還回來!!”
黑煤球版桑元欲哭欲泣:“夫君怎麼不認我,我就是啊,你不記得你明媒正娶的好夫郎了嗎。”
桑元拿扇子扇扇風,苦中作樂笑了。
現實裡關正卿定不會這樣,自己要是真曬黑,他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他就要把關正卿小揍一頓,叫他認錯!
桑元兇巴巴地想。
七月初,蠶豆來,可叫桑元等到。
家中拿來的芝麻杆一直放着,這會拿出來。
杆已經曬幹,沒有水分,易拍打。
上面的芝麻脫落到鋪好的布巾上。
但這還不算好,現在的芝麻有層塑殼,留了種子,其餘的放水中浸泡。
浸泡一盞茶的時間,攥緊布巾的口,用木棍狠狠敲,估摸差不多再次浸泡到水中,重的芝麻沉到水底,撈出殼,底下的芝麻晾幹水分即可。
他這次種的芝麻不多,滿打滿算就三捧,稀罕貨,将其放入鍋中炒幹炒香,取出用石碾磨成碎渣。石碾小,是專門用來磨精細物件的,桑元一隻手就能将他轉動,不費多少力氣。
成碎末的芝麻變成了糊狀,桑元用筷子沾了些,放在嘴邊舔了口,芝麻特有的香氣濃郁撲面。接下來隻要調放些油和鹽,适量水攪拌,芝麻醬就成了。
辛苦搭的簡易小棚,再到如今收獲成果,桑元深知這東西來之不易,量少不好賣,有機會掏銀子找農戶,大批種植,供應芝麻醬的生産。
“掌櫃,你叫我買的蠶豆,這是要做啥好吃的。”
孫芽大嗓門,一喊人一激靈,桑元差點沒拿穩手中的陶罐。
孫芽瞧着糊狀的醬,賣相沒有專門賣醬的好看,平平無奇卻格外誘人。
這又是做啥新奇東西了?
芝麻醬沒多少,可做蠶豆沙綽綽有餘。
桑元沒明說:“你們等着就好了,這東西做不多,咱們做好自己吃,至于今天來的客官,每人送上一份。”
孫芽十分期待:“看來今日要一飽口福。”
前面還有客人,孫芽留不久,一步三回頭看了又看,忙去将這個好消息告訴水雲和張璀。
這事叫一個耳尖的客官聽見,本該吃完的他愣是不肯走,等了又等,喝的水飽肚,一直跑茅房。
蠶豆開個小口,放入清水裡煮軟煮開。
本該要泡上一天,今個時間足,往水裡咕嘟也可行,就是這時間久了點,要一個多時辰。
煮好的蠶豆拿手撚碎,面且出沙。
芝麻醬裡放過糖,蠶豆就不放了,一勺芝麻醬混入其中,攪拌勻稱。
怕不成型,桑元在收尾時加入了一勺面粉固行,放的少,不影響口感。
用手搓成小團壓成餅狀,放入鍋中蒸,無需太久,片刻足矣。
蠶豆和芝麻醬一中和,飄出的蒸汽格外誘人。
前堂裡好幾個沒等住,開口問。
“掌櫃這是又弄啥好吃的,你們這還招不招小二,讓我也來當行不行。”
“你真是,人家要的都是哥兒姑娘,你是啊,你是粗犷大漢子。”
“去!說什麼呢,我真心實意想啊。”
“真饞人啊,自從開了春日宴,我這肚子就沒空過。”
“這味初聞醇香後勁又甜,應是糕點。”
不得不說,誤打誤撞還猜對了。
蠶豆沙賣相不好看,搓成餅是為了好入口,桑元端着盤子,給每桌分了兩塊,叫孫芽三人坐下吃,忙活許久的東西吃到嘴中就是滿足。
有客官饞嘴,想購入一份,桑元拒道:“這東西不多,售賣起來值不了幾個錢,限量一桌送兩個。”
那人隻好收了這份念想,嘴裡砸着味,試圖回味,早知量少,他就吃慢點。
聽見這話,今日來的人心中無比慶幸,這是中了頭彩,可遇不可求。
也有人起了壞心,叫好友來吃,領上一份回去分,桑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認出來了人,也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