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看到金未離的第一眼,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下意識想問他怎麼逃,卻在張口的刹那被再次捂住了嘴。
洞穴深處陰寒無比,火把的光亮映着二人的影子,金未離沖他眨了眨眼,又示意右側那塊石頭的方向,繼續用靈識傳音。
「蛇妖的手下在附近巡邏,我埋伏了好久才跟進來的,等它們離開再說。」
這話倒提醒了秦朔,他警惕的朝出口看去,發現的确有蛇尾的影子從牆上經過,看來這裡的确是蛇妖靈幽的地盤,隻是不知所謂的深潭為何會變成洞穴。
待右側的出口不再有影子出現,金未離從懷裡取出一把鑲玉的匕首,邊小心割着秦朔手邊的鎖鍊,邊用靈識傳音解釋。
「那陣霧氣升起的時候,師尊送的華金衫起了作用,将我庇護在屏障之内,沒有受到影響。」
「我本想将你救下來,可那陣霧越來越大,越來越濃,從霧裡伸出一條蛇尾,把你整個人都卷了進去。」
金未離低頭認真用靈器匕首割着鎖鍊,說到這時神情有些自責。
「還好那時我身上的羅盤沒丢,能在霧氣散開以後,跟着蹤迹一路追到這裡。來的時候就在祈禱,希望你不要出事,現在看來,上天還真是眷顧我。」
第一根鎖鍊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驚動了在另一側石頭的風熙。
「想想師尊算的那一卦也不準,說什麼此行必有一劫,幸好我沒聽進去,還是來了,要不然都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
金未離擡起頭,目光灼灼地望着秦朔,臉上浮起暖陽般的笑意,手起刀落,鍊條依次斷開,讓他徹底恢複了自由。
一如從前那般。
秦朔看了眼被勒出痕迹的手腕,又望向滿眼赤誠的金未離,心中百感交集。從小一塊長大的師弟恨他入骨,認識不過半年的天元宮弟子卻願意闖進險境救他。
而在這之前,他還懷疑過金未離的目的。
說不愧疚肯定是不可能,但就在秦朔想要用靈識傳音道謝時,突如其來的哼聲卻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氣氛。
隻聽鎖鍊聲響,方才一直未曾出聲的風熙從石頭後面出來,從下往上掃視,将他們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冷聲道:“師兄剛剛還說我是你心裡的第一位,如今就要跟外人走了嗎?”
就在這時,洞口突然響起嘶嘶的聲響,火光也随之晃動了起來。
緊張的氣氛讓三人同時屏住呼吸,朝聲音來源看去,硬是等到牆上的影子遠去才敢松一口氣。
金未離瞪了風熙一眼,兩人看起來極不對付,短短幾秒便在傳音裡相互諷刺起來。
「烏金長老的徒弟就是這個德行?你聲音可以再大點,幹脆把我們全抓走好了。」
「金氏一族唯一的庶出,似乎也沒高尚到哪裡去吧,聽說你娘親是凡間女子,血統不純的家夥,好意思說教我?」
提到生母,金未離刹那間變了臉色,握緊手裡的匕首,看向風熙的眼神簡直想吃人,不過礙于境況忍下了,扭頭不再理會。
秦朔握住金未離的手,本想勸慰兩句,卻被對方反扣住十指,堅定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沒關系,秦兄,我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風熙哼了一聲:“裝模作樣。”
金未離連看都不往那兒看一眼,隻是對秦朔說:“秦兄,你把玄光劍帶上,我們即刻就走,不用管這些人,留他們在這自生自滅吧。”
說着,他便把鎖在石頭上的玄光劍取下來,遞給秦朔,臨走前還故意踢了一腳風熙旁邊的小石子,塵灰都因此飛到了臉上,嗆得人咳嗽了好幾聲。
秦朔看着洞穴裡昏迷不醒的幾名弟子,清楚即便是有心救,也沒法在這種情況下帶走那麼多人,至于和他同門的風熙……
他想還不能這麼輕易地做決定,畢竟對方身上還有幾處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