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着花準備回宿舍,沒曾想會在學校再一次遇到言維葉,還是正面撞見。
言維葉等岑綿走到身邊,慢下步子跟着她的節奏:“男朋友送的?”
岑綿搖搖花枝:“不是啦,從朋友那拿來幾支養。”
言維葉看一眼後面的江璄,“你朋友挺豁達。”
岑綿将玫瑰放在鼻尖輕嗅說他就那樣,很多次了。
言維葉那位舊友路過伸出手想跟他打聲招呼,實在是不知道從哪打斷。
悻悻收回了手:“我說怎麼最近頻繁聯系我呢。”
“你在學校也有工作嗎?”岑綿問。
“嗯。投資了朋友的項目。”
夜色裕濃,他們并肩走着,不知不覺就到了宿舍樓下。
或許夜晚意味着分别,也可能夜色催人醉,暧昧不清。
年輕的情侶們在門口依依不舍地摟摟抱抱,情到濃時會接吻。
這樣整得岑綿很尴尬,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要去吃完飯麼,有家餐廳離這裡還算近。”岑綿趕緊找個話題分散走言維葉實現。
忽閃着靈動的杏眼等他的回答。
他說好,又說我等你。
宿舍烏漆嘛黑,一個在睡覺另外倆不見蹤影,怪不得群裡呼救沒人搭理。
岑綿沒開宿舍燈,按開自己的台燈,給玫瑰花找好地方,從衣櫃抽出件毛呢大衣套上。
再出來言維葉已經不見了。
她站在台階上東瞅西看,小腦袋搖來晃去。
坐在車裡的言維葉看着反光鏡笑,他站出來靠在車邊。
這下岑綿一下就認出來了,即便那隻是模糊昏暗的剪影。
她站在燈光下,朝他招招手。
岑綿皮膚冷白,穿着駝色外套襯得就更白了,多看兩眼會有種難言的破碎感。
她快步過來,言維葉為她開好車門,今天的車很普通,路上随處可見的款。
“怎麼沒帶圍巾。”
“忘記啦,室友睡覺呢怕吵醒她,趕緊跑出來了。”她坐進車解開外套扣子。
言維葉瞟到鎖骨處凍得泛出粉紅的樣子,挪開眼問怎麼走。
“導航怎麼開呀,我幫你輸進去。”
言維葉其實看一眼就知道怎麼走,但他還是為岑綿找到導航界面,看到一下一下寫好,随着冰冷的導航語音,啟動車子。
“先說好不是很高端的地方哦,是個小衆的家常菜館。”
“我不是說過,我對餐食沒有太多興趣。”
餐館裡人不多,挺清淨的,可能是因為地方不好找吧。
“味道平平無奇,勝在人少環境好。”
這是岑綿對它的評價。
言維葉則覺得,和之前那家的味道沒太多區别。
“你要是有喜歡的蒼蠅館子帶我去也不是問題。”
“那不行,怕你吃進醫院,你的胃肯定沒經曆過錘煉。”岑綿還有點小驕傲,“不行,肯定受不了的。”
“我是人,又不是仙。”
“言維葉?”
突然冒出來一男人,眼尾有道疤一直延伸到臉頰。
“喲真是啊。”男人看向岑綿,鼻孔看人像在打量一隻寵物。
眼神讓她得不舒服。
“換人了哈,這個沒整過吧,好口福哈。”邊說還邊揉掐身邊女人的腰。
“有别的事嗎?”
岑綿頭次見言維葉這樣,目空一切,語氣也算不上好,可能這時候才是真的他,遺世獨立的京城權貴。
男人不管他脾氣好不好,“要不去我那說?”
言維葉對岑綿說自己馬上回來,一定要等他,末了還笑了下。
女人沒跟着一塊過去,毫不客氣地坐在岑綿邊上。
“妹妹,看你這樣是剛入行?”
岑綿慢慢吃菜,沒說話。
“趁他圖你新鮮多撈點好處,什麼車啊房的,能要多少要多少。”女人越說越起勁,塗着血紅指甲油的手撐在臉側,語氣耐人尋味,“聽說言老闆有點特殊癖好,真的假的。”
“你聽誰說的?”岑綿放下筷子。
女人欣賞起自己的指甲,若有姿态:“來來去去換那麼多人,私底下總會聊起來的。”
“你見過她們?”岑綿雙手環在胸前,半信半疑。
“都見過當然不可能,也就是偶爾在場子上打過兩次照面,每次人都不同,不過我也就一年見了那麼兩次,在圈裡倒是算不上頻繁。”女人說完觀察起岑綿臉色,“妹妹不會用心了吧,可别啊,大家都是圖錢的,他們的錢啊真是幾輩子花不完,不用覺得昧良心。”
女人看見言維葉來便起身離開了。
言維葉換個位置坐下,岑綿笑他是不是有潔癖。
他看一眼對面座位:“有點。”
又問她,“跟你說什麼了嗎?”
岑綿搖頭:“說了些你們這些人裡的一些八卦,我又不認識,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别往心裡去。”言維葉告訴她。
“是你朋友?”
“小時候一塊玩,現在很少聯系。”
岑綿點點頭,小聲嘀咕:“看起來就不是一類人。”
言維葉玩心又起:“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好人。”
“他是壞人?”
岑綿表示贊同,“他的眼神看起來就很不舒服。”
“那你有沒有發現他就是在楚客拽你不放的。”
岑綿難以置信的“啊”了一聲,“這種角色大腦會選擇性忘記的。”
言維葉哈哈笑起來,“走吧,小同學該回學校了。”
這次他開了普通的車,岑綿允許停在學校門口。
下車前她再一次對她說:“下次見。”
言維葉叫住她,幫她扣外外衣扣子,連帶衣領最上面那顆。
他手指上殘留下煙草味,裹挾進身上的淡香,并不難聞。
仔細看,食指指節好像有點破皮,明明去的時候還沒有,岑綿隐隐有個猜測,飯桌上那幾分鐘,他打架了。
“今天的事對不住。”他說。
“沒關系。”
岑綿視線從他喉結慢慢上移,與那雙含情的桃花眼對視瞬間,被禁锢住下巴含住了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