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下小姑娘的臉,“不是說幾天後要去參加宴會麼,你已經選好禮服了嗎?”
“我給忘了。”岑綿恍然,然後笑起來,“你還記得啊。”
“你的事我什麼時候忘過?”言維葉曲指蹭了下她鼻尖。
“巧舌如簧,快來塊西瓜把你嘴堵上。”岑綿眉眼彎起,給言維葉紮了塊西瓜怼到唇邊。
“剛才電話裡說什麼?上次高槐斯也提了一嘴,是我不能去的地兒麼?”
言維葉告訴她沒有什麼不能去,“就是找人跳跳擦邊舞。”
岑綿歪頭:“你每年都會去嗎?”
言維葉“嗯”了聲,“過節的時候自己待着太無聊。”
岑綿抿起唇想了會:“湊個熱鬧呗。”
其實她有賭氣的成分,不想總聽到他的朋友說自己是小孩,也不想讓他們認為言維葉總在遷就自己。
“好,依你。”
……
這次去墨,他們沒有遲到,但是恰巧碰到了一群人,這群人穿得薄紗輕掩,說起話來柔聲細語但又尖銳刺耳。
“今天什麼路數啊,碰到好幾個熟人了,難道這群爺也開始吃回頭草了?”
“想什麼呢,估計又是銀. 趴吧,我是聽說玩挺狠啊,給你打個預防針。”
“那你還來?”
那人掐着自己半露出的腰枝,扭了扭:“為了錢呗,一般這活動給的票子省着點夠我半輩子。”
岑綿将臉埋在圍巾底下,靜靜聽着,言維葉拽了拽她的手。
“不喜歡我們就回去。”
岑綿仰起好看的小臉,眸光純真,她臉都凍白了還要努力向他擠出笑,這一刻言維葉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使勁抽扯着。
“他們說得都是真的嗎?”
“今天不是。”言維葉抱住了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突然想要抱會這個小姑娘,隻是覺得她需要安慰。
前面稀稀拉拉走着的人聽到他倆的對話,紛紛回頭。
“喲,燕……”正欲說什麼,卻被晦暗街景下,哄慰着女孩的男人冷眼威懾。
那行人立刻噤聲推搡着趕緊進去了,獨留這兩人擁抱在一起。
言維葉隻說今天不是,那就是曾經有過。岑綿閉上眼靠在這個男人的肩頭,手緊緊攥成拳在抖。
“我沒做過那種事。”
岑綿倏地睜開眼。
聽言維葉與她耳語,輕聲重複着。
看來之前道聽途說來的言維葉的癖好是真的。
她隻是點點頭,臉上還是笑盈盈的,像是在對他開玩笑:“那你喜歡什麼樣兒的,一對一?”
“岑綿。”言維葉驚訝地發現自己嗓音竟有些顫。
岑綿撇回臉說沒關系,“你不是說沒跟她們睡麼。”
她走在前面,言維葉的影子在腳下不遠不近。岑綿推門前輕聲問了一句。
“你的朋友也是這麼看我的麼?”
怎樣看,他們都明白其中意思。
“綿綿,别這樣羞辱自己。”言維葉的嗓音很低,“沒人,我也不會讓他們那樣做。”
門推開,跳脫愉悅的聖誕歌曲作為背景音,舞台中心燈光影影綽綽,男郎女郎搖曳生姿,來表演的男男女女還會用一些道具。
岑綿看得皺眉,又去看言維葉,他今天沒喝酒,無所事事地用手指在茶盞口沿慢慢摩挲,時而擡起眼皮掃一眼台上,似是把台上燕舞莺啼當做白噪音。
又過了會他起身,說要去趟洗手間。
台下的觀者漸漸有了憨意開始上下其手。
門突然被人推開,“怎麼沒叫我?”
岑綿見過他,說起來她和言維葉的這段緣分是因為他。
“去,上去演去,按我教你的做。”男人将手邊瘦弱的男人推出去。
經過岑綿的時候,她瞳孔驟然緊縮,這不……就是在公寓樓裡見到的男藝人嗎,所以他的資源和傷口都……
岑綿不敢細想。
從旁人對話中,岑綿得知推門而入的男人叫嚴征。
嚴征偏眸瞬間與岑綿對上,指着她張嘴許久才說:“呀你啊,姑娘我覺得你身段不錯,要不也給我來一段?”
他聲量很大,在坐都聽得一清二楚,看了過來。
高槐斯遠遠看見,罵了句國罵,火急火燎趕來,但是來晚了。
岑綿提起茶壺晃蕩了下,開蓋,站起,擡臂一揚。
“卧槽!”嚴征抱緊頭大叫。
茶水的熱氣過度到他臉上。
“我看您骨骼清奇,不如上前為大家來一段?”岑綿緊蹙着她那筆好看的眉。
本來這裡就夠讓她反胃了,嚴征非往槍口撞。
“你大爺!”嚴征頂着紅透了的豬頭,擡掌欲扇。
岑綿視野倏地黑了,言維葉的氣息轟然籠罩而來,她的背貼緊貼到他的胸膛。
耳邊有陣風猛然卷過,伴随骨頭破碎的聲音和嚎叫聲。
她聽到言維葉平心靜氣對高槐斯說:“把上邊那人兒拉下來。”
待她再度複明,嚴征不見了,男藝人捂得緊緊實實,深深埋着頭離開了。
言維葉牽起岑綿就走,岑綿幾乎是被強拽出去的,一路帶到車上。
車内的空氣好像凝結了,言維葉緩慢揉着她的發頂說對不起,綿綿,問她有沒有燙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