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随着風輕微起伏,外頭天光大亮。
不斷震動的光腦吵醒了唐含章。
兩眼一睜,光腦一撈,打開好友列表,點進好友小窗,光腦傳出一道聲音至她耳邊。
“快開學了,我今天有空,去你家。”
語音條放完,唐含章彈簧般從床上坐了起來。
大早上的,誰啊?
明亮的室内和窗外的光線讓她清醒許多,再看賬号備注,上面寫着阿德裡安四個大字。
帝國三皇子,她轉專業前的班長,住院期間的聊天搭子。
當初為了防止錯過比較緊急的事件和通知,特意給他設置了振動提醒。
唐含章兩條腿從床鋪挪下,踩在軟綿綿的地毯上,彈回去一條消息:“你什麼時候到?”
不知道在忙什麼,阿德裡安并沒有回複,她也不等消息,走到衣櫃前,脫下睡衣換了身比較正式的衣服。
洗漱完畢再從床上拿起光腦,依舊沒有回複。
正當她納悶的時候,
“叮咚!”
樓下門鈴響起。
“未檢索到該時間段存在拜訪預約信息,未知訪客正在發送訪客申請,是否記錄訪客信息?”
管家放假,檢測到住宅裡隻有唐含章一個人,優美女聲的播報在房間裡響起。
看了看手上和阿德裡安的聊天記錄,唐含章明白了什麼,驚歎他的速度。
吩咐記錄訪客信息後,她迅速開門,沖向樓梯,打開住宅的大門,外面還有一層花園,雖然花園裡隻有一大片空地,沒有花。
唐含章在花園大門前停下來。
“哈喽。”
阿德裡安騎在摩托車上,戴着頭盔隔着花園的镂空門,向她打招呼。
唐含章按下側邊按鈕,大門緩緩打開。
“怎麼這麼快?”
換衣洗漱花了不到兩分鐘,他這幾乎是才發消息就到了。
阿德裡安摘下頭盔,放出他燦爛的金發,在頭盔裡悶久了,有些微卷。
面前這雙蔚藍色的眼睛蘊含笑意:“快到你家的時候,我才發的信息。”
唐含章讓開位置,方便他把摩托車停在花園内。
“下次來之前,能不能至少提前一天告訴我?”
阿德裡安把車推進花園裡。
摩托車車身閃過藍色流光,鎖在空地上,阿德裡安轉身抛了抛手上的東西,仿佛到了自己家,徑直跨入住宅。
“沒辦法,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這時候居然能空下來,體量一下我吧?”
唐含章其實能夠理解他,與其他兩位皇子不同,從外貌上就能看得出來,他并不是純血的帝國人。
帝國貴族都是黑發黑眼,包括唐含章,她的父親還有一個子爵名号。
阿德裡安作為皇室的唯一一個混血兒,又是唯一一個有精神力的人,從小就被分配在大皇子手下做事,随着年紀增長,上學的同時,還要在軍部工作。
甚至很多軍部人權限不夠高的時候,也得拉上他來一起辦,礙于身份特殊,不得不接受很多不在他職責範圍内的工作。
軍部不比其他地方,經常性的突發情況會打斷他的所有計劃,于是隻能随機應變,看着情況來。
唐含章走到客廳,發現阿德裡安已經坐下了。
“喏。”
他掂了掂手裡的東西,向唐含章抛來。
“你的。”
“這是什麼?”
唐含章攤開雙手,黑金方形手镯被包圍在掌心。
“這是學院的身份憑證,最近換的,你休學一年所以不知道。這個終端無法連接星網,幾個月前有人連入星網篡改身份信息想混進來,事情鬧得挺大的,隻能換了。
你轉專業了,學院知道我和你熟,讓我給你帶過來,隻不過我今天才找到時間而已。”
“謝謝。”唐含章坐到阿德裡安斜對面,認真道。
唐含章道謝,阿德裡安反而不自在起來,陷在沙發裡的身體不自覺小幅度扭了扭,終于想起了另一件事。
“還有一件事,上個學期大皇兄畢業了,所以這次開學,他會舉辦一場舞會,沒幾天了,你得做好準備。”
“……這個學期才舉辦舞會?”
畢業時當場辦了更好吧。
阿德裡安懂得她的言外之意:“不吉利啊,那是散場宴了。”
唐含章無言,沒想到在星際時代還能聽到這種理由。
“不過呢,下次的舞會就是由我來辦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但你就好好期待着吧!”
“我非常期待。”
阿德裡安察覺唐含章敷衍他,也不在意:“大家都選好了舞伴,隻有你沒有,就隻能我來當你的舞伴了。不過,開學舞會上你就不能和平時一樣稱呼我了。”
她知道阿德裡安還有個更符合帝國風格的本名,但一直不知道是什麼。
在學校,大家都喊他阿德裡安,這并不是正式名稱,隻是皇帝與皇後陛下從小就這麼喊他,連帶着采訪的媒體也把這個名稱宣揚了出去。
如今他也習慣了。
“所以,我應該叫你什麼?”
“我其實不太聽的慣這個名字……”阿德裡安頓了頓,不好意思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