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踟蹰之際,空中突然自發彈出一塊光屏,不等阿德裡安同意,通訊就被接通了。
出現在立體投影裡的人身着軍裝,肩上挂着好幾個勳章。
阿德裡安立刻挺直背。
“不是說了我有事嗎?好不容易才休息一會兒。”
通訊對面一個眼神都沒多給,完全不理會阿德裡安的怨念,淡淡地通知完他回軍部開會,就單方面切斷了對話。
唐含章看着阿德裡安轉過頭,與她對上視線。
她指了指門口:“也許,你該去忙了?”
阿德裡安冷笑一聲:“忙,有什麼可忙的,最近蟲族乖得很,我都不知道他們哪裡來的那麼多事。”
打工人的怨念,唐含章很熟悉,當初她也是這樣的,沒什麼技術含量,明明可以直接搞定的事,非要她親自來确認一下。
實際上就是走個過場。
話雖如此,但軍部不能不去。
他很快調整好自己,和唐含章告别後,騎上摩托車離開。
如今人們多用懸浮車,陸路通暢,阿德裡安一路疾馳,在即将到達軍部前,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不對啊,我的光腦開了私密模式,隻有我才能看到光腦裡的内容,她為什麼連通訊的聲音都能聽到?”
“還是說,其實是我表現得太明顯,讓她猜出來了?”
——
阿德裡安離開後不久,唐含章才發現帝國學院教務系統給她發來了專業課程資料。
曆史學在這裡是一門比較綜合的學科,許多沒有精神力的貴族子女都愛選擇這個專業,畢業後在家族企業裡鍛煉,還有些人嘗試在皇宮裡找到一份清閑的工作。
唐含章以曆史學為目标,确實也有着相同的原因,但究其根本,是她的确對這個世界的曆史非常感興趣。
粗略看完帝國近現代史,窗外的天已經黑了下來。
她伸了個懶腰,拿起光腦。
一打開遊戲,【遊戲日志】的文字内容就刷刷刷地增加,一行一行的文字不斷填滿底部,頁面快速往上翻,隻能看到黑色殘影。
在【遊戲日志】的刷新停下之後,唐含章過了一遍前面的文字内容,着重看向最新更新的日志。
【在[???]的不懈努力下,他的作品,[未命名]誕生了!】
原來前些天還在收集材料零件的東西已經制作完成了。
泛着冰冷金屬光澤的制品就放在石台上,[未命名]看起來與機械手臂的十分相似。
難以想象,這是一個沒有經過系統學習的人做出來的東西。
這堅定了唐含章讓小獸人去當機械師的想法。
她湊近看了看,賣相不錯,實際功能尚未可知。
在帳篷裡旋轉一圈,這個地方的主人并不在裡面。
【遊戲日志】沒有寫明小獸人的去向,也許就在附近沒有走遠。
唐含章放大畫面擺弄機械手臂,試驗出兩個功能,一個是手心自帶的噴火槍,另一個則是在五指中間彈出銳利的刀片。
不知道是否還存在其他功能,隻是她無法觸發。
威力不大,但在垃圾星對付其他拾荒者綽綽有餘,至少是一個完整的作品。
入口處傳來金屬撞擊聲,小獸人回來了。
唐含章松開機械手臂,由于光屏操作對遊戲來說還不夠精準,下落時不可避免的磕在了石台邊緣。
小獸人走進來,放下手中的東西,仰着頭,面無表情地凝視空中三秒。
戚臨烏已經确定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跟着他。
起初發現它的存在時,他并不在意,畢竟他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沒什麼可圖謀的。
雖然現在都對他做的東西好奇起來了。
但在戚臨烏看來,再過一段時間,它就會覺得無趣離開了。
目前還沒做出對他有威脅的事情,自己又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不如就當不存在。
戚臨烏将機械手臂擺回正中心,出神地看了一會兒。
——
唐含章去找他的未來老師了。
她飛到回收站點區域,搜索起之前見過的流浪漢,最終在回收站左後方發現了流浪漢的蹤迹。
圓滾滾的身體包裹着髒兮兮的衣服,此刻處于清醒狀态,站在小屋門口和另外一個小人對話。
另外一個小人衣裳整齊,打着領結,梳了一個大背頭造型,很像是某個公司的正式員工。
兩人你來我往的說了一會兒,領結小人從袋子裡提出一瓶酒,遞給流浪漢。
流浪漢站在原地不動,頭頂出現一團亂麻,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領結小人又把酒往他面前推了推。
流浪漢掙紮着,還是沒有承受住誘惑,雙手接過酒放到身後的工作台上,頭頂緩緩冒出歎氣的表情。
屋子不大,從門口往内看是張巨大的工作台,幾乎占了小屋二分之一的空間,椅子後面堆放着許多金屬物件,牆上挂滿了各種唐含章認不出來的工具。
領結小人見他收下酒,又從手邊的袋子裡面掏出了一個東西,流浪漢這次沒有任何猶豫地接了過去。
交易完成,他後退一步關上小屋的門,領結小人點點腦袋,順從離開。
領結小人離開不久,小屋突然被一陣翻湧的白霧籠罩,看不清内部,原來屋頂的位置突然出現一行圓圓的字樣,波浪狀跳躍着。
“修理中……”
“餘剩5:00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