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退半步,将我們的距離控制的好似沒改變一樣。唇角的笑慢慢消散,試圖靠近的手也停滞在半空。那道極為明顯的傷疤裸露在黑夜,我也被鮮紅驚的目光一顫。
“蠢貨,你得先保護好自己。很疼嗎?”
我握起被刻字的那隻手,鮮血已經幹涸傷疤歪歪扭扭的像鼻涕蟲一樣爬在哈利的手背。我從校袍口袋掏出一塊繡着月亮的玄色手帕,幫哈利包裹住了傷口。
哈利被我握住的手有些不自然的顫動,他指尖微微合攏想要回握住,我卻遲遲沒有感覺,他遲疑了别扭的将手扭曲着。
“不……不……一點也不……不過,我剛剛傷疤在疼了。是不是伏地魔……”
“拜托你,哈利,别說那個名字。”
我心尖一顫,聲音也低了幾分。哈利不可置信的将手指舒展,想要握住的手指徹底松開。
“鄧布利多說過,我們不能恐懼呼喚一個人的名字。”
“哈利,我……這很難說……我們不如先處理你的傷口,明天我們把傷疤的事告訴鄧布利多。或許也可以告訴他烏姆裡奇的行為,他會保護我們。”
哈利抽出手冷笑一聲,他扭頭走上樓梯将我一個人扔在黑暗裡,卻有止不住放慢腳步。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害怕叫出伏地魔的名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也害怕了嗎?你也和他們一樣了嗎?還是說你也不相信我了,覺得我在嘩衆取寵了。”
我快步追上去,扯住他的手臂讓他停在樓梯上。
“哈利·詹姆斯·波特,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朝着你的朋友大吼,不要在質疑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們都相信你,百分百相信,但你的行為會一步一步推遠我們的。到時候,你就真的是一個人了。”
他甩開我的手,動作過于激烈扯到了他的傷口,他痛呼一聲。
“我壓根不介意一個人,我可以。”
“對的,你哈利·波特是英雄,是救世之星,你一個人完全可以拯救世界,對抗神秘人。但請你想一下,誰最希望你孤立無援。”
他的傷口開始滲血,我奪過帕子幫他捂住傷口。他後知後覺的開口,眼神木然的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伏地魔!”
“他利用你的心結折磨你,利用輿論毀掉你。你忘了你前幾次是怎麼擊敗他的嗎?一年級他在奇洛身上,二年級的筆記本,四年級你再次從他手裡逃脫。他也害怕了,不過他要聰明的多。但我們有愛,有朋友,這一切多麼珍貴,多麼……多麼強大。”
“抱歉,辛西娅。我不該朝你吼的,赫敏也是羅恩也是。”
“我也抱歉,我不該諷刺你的。你懂的,救世之星什麼……”
“誰在那?”
“馬爾福,我們巡視這邊的。你們該去塔樓的!”
“閉嘴,愚蠢的赫奇帕奇。我想去哪就去哪,我是級長!”
“我們也是,馬爾福。厄尼,我們别跟他争了。”
是德拉科和厄尼·麥克米蘭、蘇珊·博恩斯的争吵聲,我拉着哈利躲在一個隐蔽的拐角。我答應過德拉科不再替哈利說話的,要是被他看見我和哈利一起受罰一定會生氣的。
厄尼拉着蘇珊他發現了拐角的我們,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給厄尼。厄尼立馬領會,他扭頭咬牙對德拉科說道。
“我們去塔樓,馬爾福。下次按照規矩來,現在你能去三樓了。”
“算你識相,赫奇帕奇。”
德拉科的皮鞋踩在石階上,聲音漸遠我才從陰翳中走出來。蘇珊驚訝的看着我和哈利,她激動的捂住嘴巴。
“張和波特,在夜遊。梅林啊,厄尼告訴我我還醒着吧。”
“博恩斯,冷靜。我們隻是……随你怎麼說吧。”
我不能将烏姆裡奇罰我們的事告訴他們,我實在編不出理由了,認命的說着。
“不過,博恩斯。你能保密嗎,你知道的,我們院長很嚴苛的。”
蘇珊閉緊嘴巴,眼神神秘的沖我比了一個手勢。
我和哈利準備先去處理他的傷口,即使他對于我要去斯内普辦公室偷魔藥的想法表示拒絕。
“其實我沒事的……米布米寶……”
他當着我面說出了格蘭芬多休息室的口令,胖夫人打着哈欠幫他開門。胖夫人在看到我時揉了揉眼睛,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哈利。
“這是綠色嗎?是斯萊特林!邪惡的斯萊特林!自大的斯萊特林!”
“不,辛西娅不是那樣的斯萊特林。她是善良的斯萊特林,聰明的斯萊特林,勇敢的斯萊特林,漂亮……很好的斯萊特林!”
“行了吧,斯萊特林都一個樣。姑娘,我警告你别打什麼鬼主意,我是不會放你進去的。”
胖夫人迫使自己打起精神瞪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去拿隐形衣,很快的,等我。”
哈利小聲叮囑,他走近肖像洞。我坐在樓梯階上,靠在扶手上閉着眼睛小憩。
“那孩子真是傻了,會相信斯萊特林的僞裝。他們都是壞人,是冷血的蛇。”
“斯萊特林陰暗的地窖,能養出什麼光芒萬丈的人。”
我不耐煩的睜開眼睛,從背後抽出匕首沿着畫的邊緣劃上一道五英寸長的口子。
“是的,我就是這樣的斯萊特林。如果你再不閉嘴,我就劃在你的臉上。”
胖夫人吞了吞口水不說話了,我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她吓得閉上了眼睛嘴裡呢喃的我聽不清。
我眯了一會,知道哈利輕拍我的肩膀才醒來。我迷糊的揉了揉眼睛,哈利替我披上隐形衣又拎上一個煤油燈。
“熒光如晝畫像們會嫌棄的……”
“經驗豐富,波特先生。”
我們躲避費爾奇和其他巡夜的級長避免麻煩事發生,一路走到了地窖。
熟悉的皮鞋聲漸近,哈利緊張的将我拉得離他更近,他手不自然的虛扶住我的腰,他呼吸聲都有些顫抖。
“這樣更安全,不會被馬爾福發現。”
德拉科越來越近,我伸手捂住他的嘴巴。目光注視着越來越近的德拉科,祈禱不要被他發現。
德拉科步伐很快,潘西不緊不慢的跟着他。整個走廊都很安靜,安靜到我能聽見哈利砰砰砰的心跳聲。
“該死,辛西娅居然不在三樓,早知道去塔樓抓那些落單的獅子,好狠狠給他們扣分。”
潘西掩着鼻子,皺着眉毛。
“也許她回去了,走廊裡一股她廉價的香料味。”
德拉科的腳步就停在我和哈利的正前方,我捂的哈利更緊了。他停下來嗅了嗅,我低頭聞了聞我身上的白麝香味并沒有很濃郁。
德拉科勾勾唇角,鋒利分明的棱角我從發側面看到清楚,哈利更是大氣不敢喘。
“是辛西娅的香味,回休息室看看。”
他和潘西離開一會後,哈利竭力掙脫我捂着他嘴的手後癱坐在地上。
“我感覺我要死了。”
哈利一張臉漲紅,他大口呼吸着空氣。哈利并不是不敢喘氣,而是被緊張的我捂住口鼻無法呼吸。瘋狂的心跳聲也有了解釋,我賠笑的拉起他。
我們披好隐形衣,我順利打開斯内普辦公室的門。
“我經常被關禁閉,所以我可以打開。”
我帶着哈利輕車熟路的來到存放魔藥的玻璃櫃前,我拿了幾瓶白鮮塞進哈利的校袍兜裡。
“我試過了,白鮮不管用的。去年聖誕,康奈利送了我一小瓶。”
我又從櫃子裡拿出一瓶莫特拉鼠汁,去年魔刃留在我手臂的傷疤斯内普給我用過一次。
“莫特拉鼠汁,拿回去試試。”
我又給他塞了幾瓶,哈利一直在阻止我,我還是給他裝了好幾瓶。
“停下,辛西娅。斯内普會發現的……”
我找了幾個空瓶子,用了幾個特殊的清水如泉裝滿瓶子放回去。
完美的魔藥總是那麼吸引人,吐真劑放在櫃子裡我警惕的看看四下,将吐真劑裝進我的校袍口袋。
“Aguamenti——”
無色無味的水與吐真劑特性相似,雖然不至于騙過斯内普,但是隻僞裝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的。過後,不承認就行了。
“這個咒語芙蓉也會,你什麼時候學會這個咒語的?”
哈利眼中充滿崇拜,我不适應的扭過他的臉。
“蒂娜教我,純血舞會有的酒很難喝。我隻能變出一點點水而已,撲滅火龍大火還差得遠呢。”
我和哈利道别後,将隐形衣還給了他。我走在地窖走廊裡,斯内普不知從哪片黑暗中走出來。我心虛的紅了臉,不停用咳嗽掩飾。
“教授晚上好。”
“這是宵禁,張小姐!”
他聲線冷冷,融融夜色中他漆亮如星的眸子不含一絲情感的盯着我。斯内普與我在死寂的走廊對視,那股久違的委屈有侵襲的軟弱的心。
倘若我朝他傾訴,我的委屈,我的不甘,他是會發笑,還是會像我生日的那夜一樣輕輕擁抱我安慰我。
落寞的眼再不敢和他對視,他能看破我心。
“斯萊特林因為你要扣五分,希望你的級長能寬宏大量原諒他愚蠢的……女友。以後,再敢忘記我的禁閉,就去費爾奇那去。”
“懂了嗎?”
他不似以往的聲音,而是響亮的像擲在地上的鋼珠。
“是的,教授。”
“教授……”
“什麼事?”
“沒什麼,祝您好夢。”
我真心希望他能做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