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見過死亡是不足矣的,更需要理解死亡的奧妙。”
“别隻像書本那樣淺薄,格蘭傑。”
她聲音幽幽的帶着綿長的尾音,又冰冷的不像話。海格撓撓頭,更正了自己的觀點。
“是的,我忘記了。但大多數人見過死亡,等他們接受之後就能理解了。”
“我不能。”
高蒂爾的話讓飄着細雪的課堂更冷了,潘西嗔怪的遠離了高蒂爾。
“這節課已經夠晦氣了,塞爾溫,你還來找不痛快嗎?”
海格支支吾吾答不上高蒂爾的話,他尴尬的轉了幾圈觀察死牛。
“這個……我們課後……再說。”
“咳咳咳!”
烏姆裡奇來了。海格竟頭一次展露欣喜,烏姆裡奇把他從高蒂爾的尴尬漩渦中拯救出來了。
而那虛假的咳嗽比海格剛剛招喚夜骐的怪聲還要詭異,她捏着嗓子像個青春期故意惹人注意的青少年。
她似乎鐘愛這少女的顔色,她一旦出行則都要穿的桃紅柳綠的。
“又來了!”
赫敏沒好氣的抱怨着,一邊從包裡翻出書自己學習。德拉科則陷入了巨大的靜默中,他望着牛骨旁的夜骐,在他眼中那空無一物的地方。
我靠近他,他胸腔細微的起伏着,睫叢飄落幾片輕盈的雪花,落在溫熱的眼睑化為一顆水珠。
烏姆裡奇刁難起了海格,那個随身的寫字闆飛快的記錄着。當她一系列歪曲事實的訪問之後,格蘭芬多裡爆發出了為海格鳴不平的聲音。
尼爾鼻頭已經被凍紅了,他搓着手和西莫高聲讨論着。
“她是來找茬的嗎?”
說完和西莫一唱一和的模仿起了海格和烏姆裡奇,西莫認可的為尼爾鼓起來掌。
“兄弟,你模仿那個該死的寫字闆會更加惟妙惟肖。”
西莫一撞尼爾的肩膀,發癫似的開始瘋狂在空中寫字。說起我們這一級的格蘭芬多惹大麻煩的是哈利他們,而惹小麻煩的就是西莫和尼爾了。
西莫無論施什麼魔咒都會陰差陽錯有爆破的效果,連簡單的制作魔藥也能讓坩埚爆炸。尼爾是麻瓜家庭,和赫敏家是多年的鄰居,赫敏曾說他小時候就癡迷發明,在霍格沃茨也會用一堆銅片試圖制造一個麻瓜的玩意兒。格蘭芬多赫赫有名的爆破兄弟,讓麥格教授頭疼的程度不比韋斯萊雙子低。
烏姆裡奇撅起她粉嘟嘟還泛着油光的嘴唇,她掐尖嗓音。
“似乎你也不能在課堂上管好自己的學生。不過格蘭芬多的學生一向調皮,不如斯萊特林,睿智好學,乖巧謹慎。我想,和院長的管理也有很大的關系,對吧?”
說罷就眨着□□似的大眼睛看着海格,看來麥格教授哪裡她并沒占到什麼便宜。
“這個……我不好說。但是我們的學生是很優秀的,像赫敏、哈利、羅恩還有……納威……”
海格笨拙的為心愛的格蘭芬多辯解着,卻從一堆學生中勉強拎出來四個熟悉的。
烏姆裡奇又在闆子上記錄着什麼,海格湊着腦袋去看,她突然捂住闆子。
“現在我要到學生當中去走訪,你就正常講課就行。”
布雷斯咬着牙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單詞,但看起來他卻連嘴巴都沒有動一下。
“她過來了……我怎麼這麼讨厭她呢!”
我用一隻手遮住嘴巴,靠近布雷斯用最低的聲音說道。
“也許她不是個美人。”
“我還能看得到光亮(os:我又不瞎),辛西娅。”
潘西抱着臂故意撞了我一下,我敢肯定那是故意的。
“等着看好戲吧,我和德拉科已經準備好了。”
“是吧,德拉科?”
她的疑問并沒有得到回答,德拉科才從恍惚中回神,他蒼白俊秀的面容沒有一絲波瀾。
“德拉科……”
潘西再叫了一聲,那時常狡黠諷刺的灰藍瞳仁才有了往日的光芒。潘西美麗的臉蛋上露出一個惡毒的笑,而在以往這個笑容會得到同樣充滿傲慢的德拉科的回應。
“這節課不行,潘西。”
潘西很震驚,在場的人都很震驚。烏姆裡奇已經踩着那雙沾滿泥濘的小高跟走到我們面前,面對有權勢的斯萊特林她總是堆着令人不适的谄媚笑容。
“帕金森小姐,你覺得你能聽懂海格教授的課嗎?”
“有時能聽清……但更多時候像野獸的呼噜呼噜聲。”
潘西并沒有因為德拉科的臨時退出而影響到情緒,而是眯着琥珀色的眼睛,晶瑩的眸光閃爍出一些不尋常。她猛然将談話的矛頭對準了我,悠悠開口道。
“不如教授問問辛西娅,這可是我們斯萊特林唯一的神奇動物保護學的O呢,她一定會給您滿意的答複的。”
海格還在斷斷續續的講着,但烏姆裡奇搞這一出誰還有心思聽課。烏姆裡奇一雙小眼睛突然像野獸聞見血腥一般鎖定了我,眼裡是對原始的貪婪。
“那麼,親愛的。你剛剛舉手說你能看見夜骐,你見過誰死嗎?”
她又假笑的看着我,我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頭腦一陣血氣噴湧,恍惚間我握住了手掌。
這不重要,我更想看着你死去。這太惡毒了,但我确實想這樣說,但我不想給DA惹來麻煩。
我用很小的聲音說着,盡量讓自己顯得楚楚可憐。
“我視作親人的朋友。”
這并沒有觸及到她柔軟的那一部分,她機械似的繼續問道。
“你覺得那東西怎麼樣?”
“漂亮。”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這時烏姆裡奇的神色開始不自然起來,她還想責難但我的話太不尋常了,她敷衍的點頭轉身去找海格。
烏姆裡奇剛一離開,德拉科就熱情的朝我問東問西。
“你還好嗎?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布雷斯苦笑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下次,無論你有多讨厭一個問你話的人,請你務必,掐自己的胳膊!或者掐你未婚夫的!”
忽然看着這一幕我笑出了聲,德拉科看到我笑了才扯出一個笑。
“該那你們小情侶怎麼辦啊?受傷的隻有我而已!”
布雷斯盡量在格蘭芬多面前保持着穩重,若無其事的蓋起袖子遮住青紫的地方。
下課後,德拉科神秘的說要帶我去一個好地方,我任由他牽着我的手往前走,路過赫敏羅恩他們德拉科更加加快了步伐,這緻使我和他們連一個完整的招呼都沒打。
“你這是做什麼?我還沒說完‘嗨,赫敏’你就把我拉走了。”
德拉科壞笑着下了一個長坡,雪地濕滑讓我差點摔倒,他趁機松了一下手,一時的失重讓我尖叫的拉緊了他。
“啊!德拉科,不要!”
他适時的将我穩穩扶住,發出一聲爽朗暢快的笑。
“哈哈哈,瞧你那個樣子。怕就抓緊我,别逞強。”
“幼稚,德拉科。我就不抓,大不了摔斷腿,浪費龐弗雷夫人一秒鐘接骨頭而已。”
我執拗的想要松開我們緊握着的手,德拉科偏偏不順我的心意抓的更緊了。冰天雪地十幾英尺外都罕見人迹,沒課了學生們更愛在溫暖的壁爐旁或者圖書館裡。
冷風、曠野、狂雪少年少女每一寸凍紅的肌膚都在在無人的天地之間顯得愈發鮮活,最後我們摔在柔軟的雪裡。白雪覆蓋在我們的頭發上,像一場荒誕虛無的白頭夢。
此生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是我在天師門裡學到的詩句,大概意思是讓白雪代替白發,我們也算一起白頭偕老了一次。可德拉科,我不願意讓白雪代替我的白發,我想真正與你白頭。
德拉科冰涼的手指觸碰我的臉頰,他的聲音裹挾着滿天風雪。
“你怎麼哭了?”
我這才發覺我竟悄然的流了一滴眼淚,我抓住他的手指。
“凍的。”
我重新站起來拍幹淨身上的雪,再往前走就是溫室了。
“到底是什麼好地方,我都快冷死了。”
“等一下……”
他聲音像壓在松尖的雪一樣松軟輕柔,緻使我載進他的懷裡。
“辛西娅,這麼迫不及待……”
他猛然湊近我,呼吸間凝聚的白汽氤氲了眼前那張越來越近的清俊面孔。他語氣的尾音帶着蠱惑的意味,讓灰藍色眼瞳變成緻幻的鏡像。
“投懷送抱。”
漂泊的雪萦繞擁吻的人影,我們身後是兩串來時的腳印。
茫茫風雪,天地間隻剩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