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殘酷的事實,德拉科貌似天生不具備施展守護神咒的能力,多麼美妙又深刻的回憶也無法讓那跟山楂木的魔杖發出一點白光。
意料之外的驚喜是我得到了霍奇夫人的邀請擔任魁地奇球賽的解說,大夥都受夠了李·喬丹七年如一日的解說了。
周六一個飄滿白色絮狀雲彩的晴天,是赫奇帕奇對戰格蘭芬多的日子。微風吹越如翠綠的海一般的草坪,濕潤的草地帶有特殊芬芳。陽光照在魁地奇球場,低年級的學生們跑的飛快想占一個好位置。
這是一場極短的比賽,觀衆席的一年級生甚至沒吃完一盒比比多味豆。最後格蘭芬多惜敗,多虧金妮抓住了飛賊才沒讓格蘭芬多輸的太難看。安吉麗娜難過的都快要哭了,她說新找的擊球手簡直像個巨怪一樣隻會胡亂揮舞棒子,追球手似乎不知道球長什麼樣,還有羅恩……這讓我懷疑安吉麗娜是否真的為他們訓練過。
賽場上表現最優異的居然是讨厭的紮卡賴斯,他替赫奇帕奇赢得了許多分。這絕對是我的魁地奇生涯裡最應該被稱為鬧劇的比賽了,很難說誰打得更爛一點。
羅恩的守門技術僅限于黑夜,那時才能沒人看他。也許下次解說我可以令所有觀衆都轉過身去,那時興許他能守住一個球。
周一的早晨,飛向格蘭芬多餐桌的貓頭鷹引起一陣喧嘩,貓頭鷹們像一朵會移動的灰壓壓的雲向哈利的餐桌撞去。
這吸引其他學院都不停的好奇探望着,更别提這些貓頭鷹都是給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送信的。德拉科不耐煩的看着鬧哄哄格蘭芬多長桌,闊步向哈利走去。
“波特!”
他使勁一甩袍尾,校袍掠起一段尤為嚣張的弧度。而面對德拉科氣勢洶洶走近的哈利并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恐或是憤怒,而是一種勢在必得的平靜。
“這些都是什麼!”
德拉科厭惡的看着盤旋在格蘭芬多長桌上空的貓頭鷹們,它們送完信落在長桌上大方的吃着食物。
“馬爾福,你那死闆的金魚眼的視力簡直太糟糕!。”
滿桌的信件中有一本封面是縱橫如尼文的雜志,德拉科輕蔑的掃過從信件裡将雜志搶了出來。
克拉布和高爾攔住了想争奪的羅恩和弗雷德喬治,而哈利卻異常的鎮定。在綠色的眼眸我看見了一種名為勝券在握的神色,那種犀利的像一根蜇人的刺的情緒明顯不屬于哈利,他偏偏腦袋又将情緒壓下去。
德拉科粗暴的翻到有折角的那一頁,誇張的朗聲讀起來。
“關于彎角鼾鼻獸——一種讓你領略美妙鼾聲的神奇朋友……”
圍觀的大部分人都哄笑起來,德拉科得逞的揚了揚書。
“瞧啊,我們大難不死的男孩瘋了,在看什麼不入流的書。”
他滿臉戲谑的繼續翻着,粗暴的翻頁聲讓在極力忍耐的哈利攥緊了拳頭。他站起身,一字一頓的說着。
“别逼我。”
烏姆裡奇被吵嚷聲吸引過來,她粗短的手指捏着魔杖用魔法的力量撥開圍觀的人群。一片黑壓壓的長袍中她的粉色套裝尤為紮眼,她傲慢的睥睨着一切,卻因為矮小的身姿顯得滑稽。
她故作驚訝的掐着尖細的嗓子,做作從德拉科手裡接過雜志。
“這些都是什麼?”
哈利不自覺的挺了挺胸膛,以無形的氣勢壓到矮胖的烏姆裡奇。
“信!難道收信也犯了你的法嗎?”
烏姆裡奇不滿的瞪了哈利一眼,又礙于在場學生衆多,她展現的神情是一種詭異的笑眯眯的樣子。
“當然可以,波特先生。但……我們也需要清楚您在和什麼人交流。畢竟……最近逃犯衆多……而你哈利·波特非常受歡迎呢。”
哈利沒有猶豫似乎聲音也不平常拔高了幾度,因為他深知這件事是瞞不住的。
“人們給我寫信,因為我接受了一個采訪,講了我去年六月發生的事情。”
一瞬間他的眼神與隐匿在人群中的我發生短暫的交彙,轉而他又望向教師用餐席,鄧布利多正專注的和弗立維教授談話。
“采訪?你說什麼?”
烏姆裡奇慌亂的翻動着手裡的雜志,終于在看清标題的一刻她如遭雷擊。
「哈利·波特終于說出真相:那天晚上我看見神秘人複活。」
“如實回答,教授。”
她攥着書頁的手猛猛的發抖,不知是生氣哈利挑戰自己還是恐懼搞砸了福吉的謀劃,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
“上次去霍格莫德的時候。”
哈利如實回答道,烏姆裡奇紫紅的小臉皺在一起發狠的撕爛了唱唱反調,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波特先生,看來禁閉并沒有幫你吸取教訓。那麼,你将被永遠禁止到霍格莫德去。”
“并且,希望這次的禁閉能幫到你,讓你不再胡言亂語。”
她用粉色的皮質高跟鞋踢遠可憐的唱唱反調,并用火焰燒到隻剩灰燼。盧娜懷裡仍舊抱着幾本唱唱反調,她惋惜的看着被燒掉的雜志。
“兩塊銀西可……”
她輕飄飄的聲音并沒有引起烏姆裡奇的注意,等烏姆裡奇走遠了。學生們紛紛來搶購盧娜手裡的唱唱反調,一時間竟成了學校裡的暢銷雜志,以緻于後來烏姆裡奇屢禁不止而且愈發泛濫。
看到烏姆裡奇新頒布的禁令時,我和赫敏相視一笑,哈利和羅恩有些疑惑我們為什麼看起來那麼開心。
“要想讓學校裡所有人都讀你的采訪,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禁止它。”
赫敏解釋道,羅恩撓撓頭哈利顯然也不是很明白。
“是的,換一種說法。哈利,霍格沃茨可一直禁止夜遊,我敢保證總有人會觸犯這個禁令的。”
之後哈利在學校的處境前所未有的好,他又恢複了初到霍格沃茨時人們口口相傳的大難不死的男孩。盥洗室的每一個隔間裡都在讨論着唱唱反調的那篇采訪,她們表達的隐晦又激動。
圖書館裡父親被指控為食死徒的斯萊特林學生們聚在一處,目光毒辣的死死盯着哈利等人。
高爾和克拉布把碩大的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德拉科低聲用輕蔑的語氣說道。
“你大可以一拳打斷波特的鼻子,即使那樣我十分高興。但我還得提醒你,别讓别人知道你讀過那篇蠢到不行的采訪。”
這篇文章徹底讓霍格沃茨翻天覆地,烏姆裡奇更加瘋狂的對權利着迷。在學校裡她禁止唱唱反調,禁止任何課外活動,禁止男女交往甚密,她利用特别行動調查組将霍格沃茨掌控在自己的手掌之間。
接下來的幾周裡,D.A.都沒有機會進行集會,我和赫敏他們也一直沒有聯系。在斯萊特林與格蘭芬多的課上,她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着我。
在周五的魔藥課上,我心緒不甯的打翻了自己的坩埚。昏暗無光的魔藥教室,我看不清斯内普教授的神情,他濕滑黏膩的嗓音宣告我的死期。
“做的好,張小姐。你為自己赢得了今晚的禁閉,希望你有錢買一隻新的坩埚。”
說完在我的課堂成績上打了一個扭曲鮮紅的T,我盯着破碎的坩埚,似乎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斯内普故意而為的。我從一年級以來就經常被斯内普關禁閉,他糟糕的性格明晃晃的針對,以緻于所有人都以為他讨厭我。可日複一日的相處,蜘蛛尾巷的朝夕相對,那些兒時回憶,都讓我覺得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或站在一個昔日好友女兒的角度,他都是愛我的。
我來到他辦公室門前時并沒有太多的躊躇,輕推開虛掩的木門。冷汗涔涔的哈利痛苦的跪伏在斯内普的黑袍下,古老木門的輕微吱呀聲在一片死寂的空間裡顯得那樣詭異。
巨大的羞憤籠罩哈利,他怨恨的盯着斯内普。他似乎想故作輕松的給我打個招呼,卻因為被多次攝魂取念,還未張口那股強烈的反胃感就讓他幹嘔起來。狼狽的哈利将這一切都怪罪在斯内普身上,他咬着牙死死攥着手裡的魔杖。
“教授,我不認為将我喜歡的女孩叫到這,會有助于你的教學。”
斯内普那冷酷的黑眼睛眯起來,略帶諷刺的打量着哈利。
“真是個大秘密,波特。你和你父親一樣,都擅長肖想不該得到的……東西。懶惰……自大……”
他眼神輕蔑帶着入骨的恨意,這讓哈利氣的将牙齒咬得咯吱響,他猛地瞪向斯内普。
“不許談論我的父親!你這個……”
“哈利!”
為了防止他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詞,我連忙制止了他,哈利臉色慘白一雙綠眼睛裡滿是悲傷和疲憊。他也意識到再說下去太過火了,斯内普臉上浮現一種滿意的表情。
“看來叫張小姐來是正确的選擇。但,張小姐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笃定的點頭,也不管更重要的事是什麼。斯内普冷冽的眼風掃過我,辦公室内隻有一盞微弱而昏黃的冷,儲存魔藥藥材的玻璃瓶泛着冷色調的光。
“坐下。”
他簡短而極具威嚴的命令道,我和哈利對視一眼坐在兩張面對的椅子上。哈利局促不安的扭動着,不敢直視我的雙眼。
“辛西娅。”
自辭别蜘蛛尾巷以來,斯内普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仰望神情嚴肅的男人,深不見底的黑眼睛藏着琢磨不透的情緒。
“我在,教授。”
“鑒于波特先生的愚蠢,接下來我将教你如何進行攝神取念。”
“什麼?攝神取念!”
哈利的情緒比我還要激動,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又恢複了那般不服不忿的模樣。
“這對她來說太危險了……”
“并且……波特……張也可以随時欣賞你那些……珍貴的回憶。”
斯内普的語調纏綿而抑揚,極具諷刺的停頓讓哈利羞紅了臉。哈利瞪着極度疲勞而布滿紅血絲的綠眸,他半晌沒有說話,屋裡又陷入一片滲人的沉默。渾濁昏黃的光影浮動在他們的臉上,律動像一首沒有任何音節的琴曲。
“我必須這麼做,對吧?”
“原則上,你可以拒絕。攝神取念對你現在的能力來說很危險,但鑒于波特的态度,他需要一位能夠長期配合他的老師。沒人比你更合适……”
他放緩語速,生怕我無法捕捉到這件事是多麼的危險。要不是鄧布利多的命令,他也不會允許我涉險的。我稍彎嘴角,眼眸如同一汪靜谧的湖泊。
“我接受。”
他頓住接下來要說的話,看着哈利的方向欲言又止,從喉嚨裡擠出不屑的譏笑。
“鄧布利多了解你,和你那愚蠢的勇敢。”
“看着波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