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多久，溫向竹小跑着過來，氣喘籲籲得拉開了車門：“久等了。”

林歲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往旁邊挪了挪，沒有出聲。

小姑娘抿了抿唇，坐上了車。

司機從後視鏡看着她，寒暄道：“二小姐今天怎麼去辦公室了？”

“嗯。”她應了聲，偷偷看了一旁正看手機的林歲一眼，“新宿舍樓的甲醛已經散得差不多了，老師發了住宿申請單讓想要住校的同學填，我就是去交大家的申請單的。”

“這樣啊。”司機笑了笑，發動了車子，随口問，“那二小姐要住校嗎？”

“要的。”

話音落下，林歲刷手機的指尖一頓，轉頭盯着溫向竹：“你要住校？”

後者淺淺一笑，眼睛彎彎的，那雙眸子清澈幹淨，不帶半分雜質：“是。”

放着好好的大别墅不住，跑去住校？

她看不懂溫向竹在想什麼。

從小到大，母親在物質方面從來沒有缺過林歲的。

可除了物質，也沒有别的了，林氏做到了全球五百強，林薇一個人打理經營着，忙得腳不沾地，對曾經的另一半也隻字不提。

可最近，林薇談戀愛了，對方正是溫向竹的父親，溫文賦。

溫文賦人如其名，一副文質彬彬的書生樣，家境跟林家這樣的豪門自然是沒得比的。

所以在林歲看來，溫文賦隻是個為了錢，花言巧語哄騙林薇的老男人罷了。

嘟的一聲，手機自動熄屏。

林歲回過神來，看了溫向竹一眼：“為什麼？”

溫向竹顯然一愣：“就是想住校了。”

說着，她頓了一下，小聲開口：“那姐姐住校嗎？”

“……”

林歲覺得她是在明知故問。

車子一路開到了别墅區的獨立車庫，便熄了火。

林歲下了車，也并沒有要搭理溫向竹的意思，自顧自的徑直往電梯走去。

身後熟悉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車庫回響，顯得略有些急促。

還真是……跟屁蟲。

直到乘着電梯進了别墅，倆人也沒有說一句話。

“歲歲和溫溫回來了？來吃點葡萄吧。”

客廳傳來了溫文賦的聲音。

林歲往那邊看了一眼，心中莫名的抵觸，沒有吭聲，轉頭就往樓上走。

“姐姐？”身後，溫向竹輕喚了她一聲，本想跟着她上樓，但遲疑了一下，還是轉頭去同長輩打招呼。

林歲腳步頓了一下，心中冷哼一聲，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個時間，林薇一般都在公司，她自然也沒必要去同一個不喜歡的人裝作熟絡友好的樣子。

正當她心中煩悶地拿着手機發呆時，一道敲門聲響起。

“姐姐，我能進來嗎？”

林歲握着手機的指節不自覺的緊了一下：“什麼事？”

“我來送水果。”

房間門并沒有關，溫向竹就這樣站在門邊看着林歲，沒有動。

林歲頭也沒擡：“我不喜歡吃葡萄，拿走吧。”

“這不是葡萄。”

溫向竹微微睜大眼，像是在急切地解釋着什麼：“這是蘋果，已經切好了的。”

聽言，林歲頓了一下，轉頭看了過去：見溫向竹端着盤子怯生生地站在門邊，終究是松了口：“進來吧。”

話音落下，溫向竹眼眸亮了幾分，快步走到桌邊，将果盤擱在了桌上。

“你弄的？”林歲将手機放下問。

溫向竹輕輕點頭：“是。”

林歲垂下眼，看着盤中一塊塊被切得賣相極好的蘋果。

她感覺溫向竹這個人，好像做什麼都是有條有理的，讓人挑不出錯，很精緻，帶有一種天然的疏離感。

桌面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溫向竹眼尖地看見了屏幕上的備注。

江晚晚。

“喂？”

“可以啊。”

“那到時候見。”

溫向竹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林歲，直到她挂斷電話，才出聲問：“姐姐還認識江晚晚？”

“嗯，她跟我有娃娃親。”說罷，林歲頓了一下，“你認得她？”

“娃娃親……聯姻對象啊……”

溫向竹像是出了神，低頭喃喃着。

林歲微微皺眉：“發什麼呆？也算是聯姻對象吧，公司困難的時候，□□過我們，如今林氏做大，也不能忘本。”

“那……姐姐覺得聯姻，好嗎？”溫向竹朱唇微抿，嬌嫩的唇瓣泛出一抹水光。

“沒什麼不好的，兩家商業上本就有往來……反正，跟誰結婚不是結？”

林歲一臉無所謂道。

“那……”溫向竹小臉皺起，神色有些着急，“你并不喜歡她，卻要跟她結婚？如果你有了喜歡的人，那怎麼辦？”

“我應該……不會有喜歡的人。”林歲短暫的思索了一秒，說道。

“為什麼？”溫向竹追問。

林歲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問這麼多做什麼？你還沒回答我呢，你認識江晚晚？”

“認識。”

溫向竹垂下眼：“我在轉校過來之前，跟她同班。”

“那國慶我跟她約飯，你要一起嗎？”

林歲問道。

可話音剛落，她便後悔了。

死嘴瞎說什麼呢？！

溫向竹眼眸亮了幾分：“好啊。”

林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