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呢？”

“恨，但也不恨，他全心全意為李家，若我是李唐皇室，可能會感謝有這個忠臣。可是對天下其他人來說，未嘗不是一場災難。立場不同，便是水火不容的敵人。”

“我之前想過，掌握天下對他來說易如反掌，為何還要再等十年。後來我明白了，他是要等李星雲心甘情願登臨帝位，這十年，不是給我，而是給他的。”

她一死，李星雲順勢接管燕雲，可謂功績一件。在袁天罡的眼中，她就是殺雞儆猴的那隻雞。可他李星雲志不在此，勉強隻會适得其反。他又何嘗不明白，隻是一意孤行，執意讓他按自己鋪好的路走。”

“所以，我必須要殺了他。不僅是私仇，還因為隻要他在一日，這世間就永遠不會有一個能人主持天下。”

老祖：“專而必亂，大唐氣數已盡，他偏要逆天而行，”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夏日炎熱，最容易發生旱災。她對這事很上心，專門去最邊緣的城池視察，那天恰逢交界之處發生暴亂。中原百姓歉收，又逢官府加大稅收，饑荒之下多有械鬥。

這幾天各處多有糾紛，當地駐守的軍隊已經出兵維護，但這裡邊界遼闊，一時顧不上也是有的。

兩方交戰，裡面混雜婦孺，踩踏之下多有無辜之人喪生。

她輕裝簡行，沒帶多少人，從附近州府調兵還需要些時間。

她從亂軍中而來，從混亂中撈起一個孩子。

暴動很快平息，傷者被安置在醫館，隻是那孩子有些麻煩。

她是個孤兒，若是無人認領，就要被送到育幼堂。

但是想收養孩子的家庭也不少，她問過那女孩子的意願，她隻是緊緊抱住自己的大腿，眼神裡滿是憧憬和崇拜。

這孩子便跟着她回去了，取名小滿。

一方面，是尊重小滿意願。

另一方面，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所以阿久和小滿，都是按照下一任将軍的标準培養的。

她特地問過裴辭，這毒附在骨髓裡，卻不溶于血液。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還要請侯卿幫忙。

将她的血換給其中一人，而那人便要擔起燕雲的責任。

對那個孩子或許不公平，或許是負擔，但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

這段日子，小滿喜歡上好看的發型，有時候是言水編，有時候她得空了也上手試試。

張子凡最近一有空就跑過來，也不知道天師府怎麼這麼閑，讓他能天南地北的跑來跑去。

他來時正好看見她給小滿編頭發，有些吃醋。

“怎麼姑姑當年沒對我這麼好？”

“你也想編辮子，好啊，我現在就給你編一個。”

她說着拿起發帶，拍拍旁邊的空座，讓他坐過來。

張子凡連連擺手，“嘿嘿，我就是開個玩笑。”

小滿的頭發很快編好了，兩個辮子裡編了好幾條閃閃發光的彩色細發帶，在陽光下閃耀着很是好看。

葉則清隻會編這種麻花辮，小滿也看不厭，隔幾天就纏着她編。

小滿高興的晃悠幾下，蹦蹦跳跳去給阿九炫耀。

張子凡看着她略單薄的身體，“不過，姑姑啊，你突然一下子收兩個小徒弟，能帶的過來嗎？畢竟教孩子可是很辛苦的，你要是放心我也能幫着教一教。”

“他們挺省心的，累點也沒什麼，再說有言水他們，我除了武功，其他的也不用太操心。再說，有了他們，我也挺開心的。”

張子凡聽她這麼說，也道：“開心就好。”

葉則清把玩着各種小裝飾品，眼疾手快拉住他胳膊。

“來都來了，來吧，我讓你享受一下小滿的待遇。

張子凡哀嚎，但還是乖乖任她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