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何能啊。
遲蘊那瞬間腦子裡冒出了“男模秀”這三個字。
蔣先生說要換裝給她看。
雖然這樣形容不妥,但也确實沒錯,蔣逢真的去換衣服去了。
遲蘊略顯忐忑的等着。
蔣逢很快換好出來。
咖色西裝襯得他氣質更加溫和儒雅,雙腿修長,西裝的面料緊貼在他大腿,他側臉冷淡,拿起其中一條領帶,看向遲蘊,問:“會系嗎?”
遲蘊吓得僵住。
蔣先生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讓她給他系嗎?
雖然……但是……
遲蘊還是回答說:“會。”
大學的時候正好選修了一節相關禮儀課,當時課上特地教了領帶的幾種打法,遲蘊記性還不錯,她當時學會了。
蔣逢平靜的把領帶遞給她,“過來幫我。”
蔣先生身為老闆,平常無論做什麼身邊肯定都有助理在,系領帶這樣的小事估計也不會親自動手,并且遲蘊發現了,她在的時候,他好像很習慣把她用作助理。
有了這個思路,遲蘊瞬間想明白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尊敬的用雙手接過領帶,系之前,她擡眼看向眼前的蔣先生,他目光淡淡投向前方,并沒有在看她。
這讓遲蘊心裡松口氣。
她踮起腳,将領帶圍過他脖子,遲蘊手指捏着領帶兩邊,動作很輕,為了和他保持一個合适的距離,她全神貫注的盯着他的脖子,呼吸聲漸漸控制在一個極淺的範圍内,像春天裡被扼住脖子的風。
遲蘊此時眨一眨眼睛都似乎能帶起一陣涼意。
偏偏這樣緊張的情緒下,她的腦子還要回想系領帶的步驟。
造孽了,她腦子好像生鏽了。
緊張的時候就什麼也想不起來。
遲蘊将兩端前後相疊,交叉下來一遍,稍微整理整理,再交叉第二遍,記憶跟着動作一起恢複,她終于完成了整遍步驟。
最後把領結往上拉,她不敢拉太緊,到一個自覺合适的範圍,遲蘊猶豫了兩秒,試探的擡眼,想征求一下蔣逢的意見。
他原本一直在冷淡的看着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收了目光,淡淡的垂眼。
這視線方向……好像是在看她。
被發現他也沒有絲毫異樣反應,神色依舊如常,分明冷淡的眼神卻讓遲蘊覺得……他是在引誘人。
白色襯衫扣到最上面一粒扣子,襯得他的喉結都性感得過分。
再配上他冷淡的神色。
神情和氣質突然産生的兩種反差,碰撞造成的火花讓遲蘊一整個措手不及,她勉強定了定心神,小聲說了句:“好了。”
這條黑色閃星領帶,遠看像閃着星光,落在手上觸感細膩,系在他身上,更是莫名讓人覺得瑟瑟。
蔣逢低頭,眼神看向她。
他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接收到這個訊息,遲蘊笑了笑,誇道:“您戴這個很好看。”
蔣逢淡聲:“是嗎?”
“是啊。”遲蘊點頭再次強調,為了證明自己在說真話,語氣都下意識加重了,“它和您的氣質很搭,顯得您更……”
形容詞跑到嘴邊,呼之欲出,又硬生生被遲蘊憋回去,她結巴半晌,還是簡單了當的說——
“更英俊了。”
何止啊。
遲蘊剛剛系領帶的時候,腦子裡在想如果他襯衫扣子解開一顆,露出他鎖骨處的皮膚,領帶系緊……簡直禁欲系拉滿。
蔣逢并沒有說她冒犯。
他垂眼,拿過另一條,冷靜的說:“再試試這個。”
遲蘊動作超過大腦,手已經繼續下去,換下這條來。
第二次她的動作更加熟練,隻花了一半時間已經系好,遲蘊迅速的松口氣,要說的話到了嘴邊,她人要往後推,頭皮一陣尖銳的刺痛感傳來——
遲蘊很輕的“啊”了一聲,她眉頭皺起,擡起眼,發現頭發纏在了他的衣領扣子上。
細細的纏繞了兩根頭發,遲蘊下意識伸手去解開,手指碰到扣子時頓住,她指尖輕顫,睫毛像撲落的蝴蝶一閃一閃的,為難的看向蔣逢。
他的呼吸比她鎮定太多。
他垂眼看着纏繞在扣子上的頭發,低聲說了句“别動”,于是擡手來解,手指和遲蘊還停在原地的手相觸碰,她慌張的往回縮,甚至忘了尚且被纏繞的頭發,于是再一次被扯到,她又沒忍住喊出一聲。
“你慌什麼?”
蔣逢聲音低沉,這句并不是責怪,反倒有些戲谑的意思在,他拉住遲蘊手腕,按住她不要再亂動,視線和她眼神撞上。
她沒慌啊。
遲蘊心裡像有一隻長了八條腿的兔子在亂跳,她心想她确實不應該慌,這樣顯得她心虛别有企圖,但長得像蔣先生這樣的實在少有,她心緒這麼不穩的人根本沒辦法在靠他這麼近的時候還保持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