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真的很好奇。
但她連蔣逢的眼睛都不敢看,她害羞得不得了。
養傷的這幾天時間裡,遲蘊一個人待着,她認真的想過,自己在蔣先生面前總是察覺到的那樣怪異的心情,歸根到底,來自于她對蔣先生也有不軌之心。
蔣先生成熟穩重,性格溫和有禮,在遲蘊的視角裡本身就拒絕不了他這樣的人,更何況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在蔣先生英俊的外貌下,他還無比的成熟健壯。
說她不喜歡那是假的,沒有人會不喜歡那樣極樂的舒适,畢竟任何人都會為自己追求快樂。
蔣逢直接了當的對她說:“我希望你不要回去。”
蔣逢話音落下,他站起身,走向遲蘊。
他在她身邊停下。
蔣逢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從遲蘊的視線角度裡看到盒子上有幾個字母,像是意大利語,但她也沒看清,蔣逢已經把盒子打開。
“送你的禮物。”他說。
這是一條淺金色的水滴手鍊,鍊條上閃着金色的光,挂着一條小鲸魚,不知道是不是餐廳光線的原因,它似乎又帶着粉色,像大海裡冒頭的粉鲸,嬌憨又可愛。
蔣逢詢問:“我給你戴上,可以嗎?”
托他父親的福,他以前确實不喜歡和異性親近,甚至為此感到厭惡,對他來說人生的意義實在鮮少有趣,甚至覺得乏味無聊。
但遲蘊是他到如今唯一覺得有趣的人,換句話說,她總能讓他心軟。
他很享受這種感覺,也想把這種感覺牢牢攥在自己手裡。
遲蘊鬼使神差的把手伸了出來。
蔣逢把鍊子圈到她手腕上,他低頭盯着手鍊卡扣處,彎下身來,認真仔細的給她扣好。
遲蘊手腕很細,手腕内側的皮膚更加雪白好看,小鲸魚落在她手腕尺側,折射了一抹淡淡的粉光。
“比你之前那條好看。”蔣逢低聲說道。
他喉頭愈緊,聲音也更加嘶啞。
遲蘊精神緊繃中,沒聽清他說的話,依稀察覺到他在說“之前那條”,她沒反應過來,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她對他的異樣毫無察覺。
蔣逢說:“戴上了就不要取下來。”
遲蘊輕輕動了動手腕,她雖然不認得這個牌子,但直覺告訴她,蔣逢買的東西,肯定不會便宜。
多破費啊。
不過漂亮是真的,這個手鍊戴在手上漂亮得過分。
遲蘊眼睛裡都閃着手鍊的粉光。
她的眼底映入了這種顔色,讓她眼睛也變得更加好看。
她睜着眼睛,眼裡的神色是在問他,為什麼要送這條手鍊給她。
蔣逢視線從手鍊轉到她的臉,最後停在她嘴唇,她唇瓣顔色像她眼裡反射的光一樣粉,這讓他的心被扔進了某種滾燙的水裡。
蔣逢暗暗的平緩着呼吸。
“遲蘊,如果你需要一個男朋友的話,我希望是我。”
遲蘊眼睛瞪大。
她才分手,還沒有那麼早去想交男朋友的問題,如果真的交男朋友的話,這種應該叫無縫銜接,在某種程度上是要被唾棄的。
更何況她和蔣先生一點都不熟,至少……至少還沒有到能成為情侶的地步。
蔣逢步步緊逼,他輕聲追問:“是還不喜歡我?”
遲蘊下意識搖頭。
她沒有說不喜歡。
蔣逢這樣的人,沒有人會不喜歡,即使在聽公司其他人談論起他,也都是尊敬和向往,遲蘊一直畢恭畢敬懷抱着這種心情,她從來不敢肖想更多。
蔣先生像某種文字裡的神祇,對他肖想就等于亵渎。
她從來沒想過她有一天會有一個像他這樣的男朋友。
遲蘊誠實的說出她的顧慮,“我才分手,而且……我們還一點都不熟。”
遲蘊覺得蔣先生應該是個講道理的人,他會懂她的顧慮,但他卻冷靜的看着她,淡聲反駁她的話:“分手了就行。”
他要不是還剩一點道德在等她分手,就不會忍到今天。
“多待一待就熟了。”
蔣逢語氣溫和,看起來那麼善解人意,但心裡卻在想,多做幾次也能變熟,這都不是很重要的事。
這讓遲蘊徹底沒辦法反駁。
她大概開始察覺到蔣先生不是真正意義上溫和禮貌的人,但他說的話卻讓她沒辦法拒絕。
他手臂撐在她身邊,肌肉線條在柔軟的衣服布料下隐隐顯現,他身上那股木質篝火香再次傳來,這種半包圍的姿勢特别像被他抱在懷裡。
遲蘊必須承認,她被這樣的氣息和美貌所誘惑,她開始覺得人所謂的道德感也不是那麼有必要存在。
“你不否認,我就當你答應了。”蔣逢聲音愈低,他手指輕輕掃過她額角,她額邊毛絨絨的毛發落在他手指上,有點癢,但他忍不住多碰了幾下。
溫和有禮的人輕輕掃了掃她臉頰,他手掌寬厚得像爹地。
遲蘊那一瞬間是這樣想的。
她其實是想答應的,她沒有否認。
蔣逢滿意的垂眼。
她打哈欠的時候,蔣逢俯身來抱她,遲蘊小聲提醒,她的腳已經好得差不多,她現在單腿跳的能力很不錯,這次受傷讓她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彈跳能力,讓她覺得高中跳遠成績能再進一個等級——
除開看起來會像一隻青蛙外沒有任何不好。
蔣逢卻沒有松開她。
他手臂攬過她腿彎,像之前那樣輕松把她抱起,蔣逢低頭看着懷裡的她,手臂收緊時,低聲提醒她:“抱緊我的脖子。”
遲蘊呼吸停了一下,她手遲疑的抓在他手臂上,聲音像蚊蟻一樣小,“需要這樣嗎?”
蔣逢:“需要。”
遲蘊手慢慢搭上他的脖子,不可避免的臉頰貼在了他胸口,她感受到他此時沉穩有力的心跳,還有皮膚相貼時的觸感,遲蘊羞赧得直埋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