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悶悶的,從前天中午就開始了,到現在也是。”宛水鸠戴着口罩,老實說到。
“這裡痛嗎?還有這裡。”醫生按了下宛水鸠身上的幾個部位,确認都沒有痛感之後給他開了個體檢單“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去做個深度體檢。”
每年一次的深度體檢就在這個月,提前幾天做也無所謂。宛水鸠就拿着體檢單過去了。
等到離開醫院,忙于星輪公測,體檢以及身體不舒服過這件事已經徹底被宛水鸠抛到腦後了,每天睜眼閉眼就是滿電腦的數據,程序。
“走星界的法子不行嗎?”宛水鸠在落星樓頂的閣樓裡自言自語。作為雲巅學員休閑的地方,星界更多的是安逸沉靜的氛圍。顯然,剛接觸到全息網遊這個概念的大家并不是這麼想。
“生活類玩家和pvp玩家要分開來。”宛水鸠不喜歡電腦遊戲那種按部就班的升級打怪。但星輪到後期要保持收支平衡必須要開放氪金通道,這讓宛水鸠有些沮喪。
心髒隐隐有些刺痛的感覺,但這并不要緊。
宛水鸠揉了揉虛拟的心口,下線了。
随着時間的推移,宛水鸠對于電腦代碼的編程越發熟練,星輪世界收集到的大數據,對強人工智能白星的成長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再三猶豫之後,宛水鸠推遲了對人工智能白星的人格模拟,進行了一次全服的停服更新,把白星投入到星輪世界中。
後期随着科研人員的逐漸上手,宛水鸠在實驗室中已經不再擔任着獨一無二的位置,放手把大部分的東西分發給了研究員,自己隻在幕後坐鎮。
“我好像,忘了點什麼?”宛水鸠透過指縫看着落地窗外耀眼的陽光,表情有些茫然。
随着封閉期逐漸到了尾期,在宛水鸠耳朵裡,屬于世界心肺的跳動聲越發沉重。每次聆聽的時候,被帶動的緩慢心跳總是讓宛水鸠感到一陣不适,有些呼吸困難。
“話說正常的世界心肺跳動是什麼樣的?”宛水鸠放任自己趴在辦公桌上,在入睡之前迷迷糊糊的想着。
好像聽到的心跳…從來都是輕快,舒緩的,每一次跳動都仿佛一次舞蹈,讓人忍不住跟着他的節奏露出快樂的笑容。
這個世界好像出問題了……吧?
“宛總,宛總?醒醒,線上會議的時間還有20分鐘。”被搖醒的宛總擡頭迎上了秘書關切的目光,皺眉揉了揉眉心,宛水鸠沖她笑了笑,接過秘書遞過來的資料,向線上會議的會議室走去。
話說,他多久沒有開過線上會議了?
夕陽的陽光漸漸落下,室内的光線漸漸隐去,員工們來來往往,樓下咖啡廳的客人伸了個懶腰,有些奇怪的看着面前這棟大樓。
今天頂樓怎麼沒有開燈啊?
别鳥集團的聽總裁在頂樓的辦公室裡沉沉睡去,不知去處,不知歸路。
世界的心跳越發沉重,緩慢。
“艹!”
宛水鸠在小巷巷口的路燈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胸腔裡的心髒在急速的跳動,冷汗浸透了後背的布料。
“差點着了這個世界的道。”宛水鸠沒有在多做停留,在迷霧泛起之前,流進了路燈的陰影面。
似乎是發現被察覺到了破綻,世界終于向被派下來的觀察員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在宛水鸠的視線裡,夜晚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是迷霧,這個世界的人卻好像看不見一般在迷霧中穿行打鬧,留一串歡聲笑語,刺的人頭皮發麻。
世界的心髒試圖演繹出像正常世界一般的輕快,卻在高速的跳動中流出了機械卡頓的卡哒聲。
“服了,這都2339年了,怎麼還有永夜的附生世界沒有被查出來?”宛水鸠欲哭無淚的在陰影中穿行,忽的一愣:“哪來的2339年?今年不是1013年嗎?”
時間女神的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無法預知的未來在耳邊輕語,宛水鸠張口,說不出來自己現在是什麼感受。
按理來說,碰上非法僞裝事件的概率很小,但是不為零,遇上來自未來的預言的概率很小,但是接近于零。那麼同時碰上這兩起事件的他運氣究竟是算好還是不好?
“歡迎光臨!這裡是别莉玩具店,請問你有想要購買的玩具嗎?”
“……”已知,别莉玩具店是300年前在永夜由王級學園開的一家玩具店,而永夜在70年前毀于一旦,求問現在的玩具店是否可以信任?
宛水鸠這個時候格外想念自己的弟弟。
如果不是世界升階任務封閉了對外直播間,已經從生命邊界線回來的弟弟應該在直播間看自己的笑話吧。現在的弟弟又在幹嘛呢?能來撈一下哥哥嗎?
在宛水鸠在升階世界裡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宛火魚帶着一名女生在雲巅身份登記處進行了身份登記。
“喏,拿着這個你就可以在校園内自由行走了。”宛火魚和那名女生十指相扣,笑的一臉甜蜜。
穿着類軍裝的少女笑着用旁人聽不懂的語言像宛火魚說了些什麼,被拒絕後有些不服輸的鼓起了臉頰。
宛火魚一臉無奈的似乎向她保證了什麼,女生終于大發慈悲的搖了搖兩人還牽在一起的手,一起離開了。
“真是神奇,連火哥有女朋友了,而我還沒和女生拉過手。”在櫃台前兼職做登記的男生惆怅的搖了搖頭,繼續埋頭做自己的工作。
“你先在家裡等一會兒,我要先去向老師打報告。”登記名上被填為冰困困的女生松開了拉着宛火魚的手,蹦蹦跳跳的進了宿舍。
“先去找鹿學長吧。”宛火魚揉了揉笑的已經有些發僵的臉頰,自言自語道。再不把這種新語言錄入進去,他遲早不會說官話了。
“若,烤魚回來了,你哥哥進了世界任務還沒回來呢,你可能要再等等。”鹿學長放下手中的是摸摸宛火魚的腦袋,在被打手之前又往他手裡塞了一把糖。
“學長,我來錄入新語言。”宛火魚毫不客氣的拆開糖紙往嘴裡塞了一顆,含糊說道。
“正好,你來給我試試新機器。”鹿學長往他剛搬到大廳的一台機器一指:“科研院那邊拿各種數據測試過了,錄入的都很順利,吾老師說如果這次測試三次之内沒有問題的話就放這兒用着了。”
“行,明天把那女生帶給你看看。”宛火魚沖鹿師兄豎起了個大拇指,跑去研究機器了。
冰困困摸索着把客廳的燈開了,毫不避諱的在各個房間客廳之間轉悠了兩圈,确認二樓宛水鸠的房間沒辦法在不觸動警報器的情況下打開,這才悠哉悠哉的下樓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周圍的科技還在她認知的範圍裡,冰困困試了試自己帶過來的通訊器,顯示沒有任何信号,也無法聯絡學院那邊的長官,這點在他們的預料之内。
“冰同學,這次任務很重要……”在跟着宛火魚穿過那片神秘的黑霧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冰困困曾經被長官叫過去,交代了過來之後一系列需要探查的地方。
“你覺得她會感覺怎麼樣?”鹿學長看着正在使用機器的宛火魚突然問道。
“我在宿舍裡放了屏蔽器。”宛火魚回答道。實際上穿過生命禁區外那層黑霧之後,通訊器顯示沒有信号是常态,甚至機器徹底損壞的情況也不少見。
“沒辦法,科技院内外的科技差距太大了。”鹿學長抱怨道。
“這也是我們的保障,不是嗎?”新的語言錄入完畢,宛火魚聽了一遍翻譯之後,點擊确認,新的語言就作為一個更新包被學員的腕機自動捕捉更新。
“我哥怎麼還沒回來?”宛火魚坐在椅子上發了會兒呆,突然問到。
“不要老是指使我做事啊。”鹿學長無奈的抱怨道,手上已經點開了任務異常舉報界面:“新的雙胞胎已經托兒所了,你要去看一下嗎?”
“去吧,正好也沒什麼事不是?”宛火魚在登記處門口滴了一塊共享飛闆,壓着超速的界限往托兒所那邊去了。
新的世界升階任務評級下來了,難度在s到3s之間。作為弟弟武裝的宛水鸠單獨任務最高執行記錄是s級。
“三天後再上報吧。”宛火魚攔截了這條警報,面不改色的拉出了300字的延遲舉報模闆。
他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