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象那些長時間在高壓學習狀态下，取得的成果卻不盡人意，甚至還被老師質疑的學生究竟會有什麼樣的心理狀态。

但對于雲巅學院的學生來說，總有那麼幾年是他們完全笑不出來的，需要交上去的作業，因為格式不對又或者其他規範化的行為而被打下來，又或者嚴苛到需要極其詳細的邏輯拆解，一個人一點差錯就被打到臉上。

“我算是明白他們口中去德國留學8年學習是個什麼情況了。”看着通訊器裡又一次被打回來的郵件，以及導師那抱歉的有些幸災樂禍的話語，沐柏拆開身邊的一盒能量條，放入口中用力的嚼着，面無表情的好像咀嚼的是對面那個沒有見面的老師。

“你的畢業論文方向又沒過嗎？那你今年是不是還要留級了？”和她同租的舍友見證了他三年來年年花費大量的精力在論文上，修改方向，去聽那些大師們的學術講座，修修改改交上去卻每年都會被打下來。

反倒是她自己每年都順暢的從老師那裡拿到了及格的成績，勉勉強強的一路來到了畢業，如今等這次的論文再結束，她就能以應屆生的身份向外投出自己的簡曆了。

“嗯，你的學業是要結束了嗎？恭喜啊！”沐柏忍不住打了哈欠，回頭看到舍友手中抱着的那打紙質論文，愣了一下，有些驚喜的說道。

“還不知道最後結果會怎麼樣，也許我要陪你一起留級了也說不定。”舍友腼腆的笑笑，對自己找的這個方向卻不是太看好。

她的舍友，一名極其優秀，被學院特招進來的少年天才，面對那不知名聲的老師卻是一日比一日煩躁。

“沐柏，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有抱着自己的畢業論文在踏出宿舍的前一腳回頭，看着那個坐在茶幾前一字一句斟酌新的語句的少女，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無比嬌小，他還未成年，但眼下卻已經因為畢業的事情有了明顯的黑眼圈。

“有什麼事兒你就直說，我還要改論文呢。”沐柏把手中的電腦屏幕向下壓了壓，心平氣和的看着面帶猶豫的舍友，中卻對這種磨磨唧唧的交流方式感到煩躁。

“以你的名聲，你明明可以申請名聲更顯，手上握着教育資源更好的老師，什麼當年一定要選這位至今在教育界都沒有自己一席之地的羅教授？”更加奇怪的是，為當年剛剛以黑馬之姿被評為新任教授的羅教授，無論是在民生還是在發表的文章上面都絲毫找不出他自己的見解。

卻依舊有着包括沐柏在内，三五名天才學員競争成為羅教授唯一的學生。

“你是說這件事啊。”沐柏愣了一下，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搖了搖頭，提醒道:“還不走嗎？你的畢業答辯就要遲到了喲。”

羅教授并不是什麼籍籍無名之輩，相反，對于沐柏這類兩頭跑的學員來說，是再合适不過的線上教導導師。

“想再聽一次我的公開課？”臉上帶着明顯煩躁的羅教授，回頭看着身後在演講廳内探頭探腦觀察他臉色的學員們，一笑:“那就考上我的研究生，以我學生的方式來向我提出這個建議，或許我會好好考慮。”

當年和她一樣，報名成為羅教授學生的研究生可不止明面上這一點。

“既然成為了我的學生，明面上你就得守規矩，不隻是學校的規矩，還有我的規矩。”羅老師拿着她通過的簡曆，坐在辦公桌後面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就好像惡魔終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作為老師，羅教授對于學生算得上是盡職盡責，每年都有向上面申請帶自己的學生外出遊學，參加學術沙龍，給予在本世界範圍内的參考文獻具體類别。

時代的局限性，讓超越時代的行為變成了他人口中的默默無聞，卻是展露在學生面前一個寬容的放大鏡，讓學生們可以通過他去好奇，或許百年，或許千年後的時光。

羅老師所提出的畢業論文要求并不隻局限于在于實踐，由于理論知識過于龐大，怕隻是單單理清其中一個點，他也會寬容的給予學生誇贊，與鼓勵以及下一步研究的方向。

像沐柏這樣膽大包天的，直接開始研究起畢業方向的，不多，也會受到羅教授更加嚴苛的對待。

“有怎麼樣的野心就要有面對怎麼樣的高山的準備。”

沐柏三年畢業論文都沒有通過，隻能說明她确實沒做到，在羅教授預估中，她能做到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