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法子可行?既如此,便不要再折騰我的乖女兒了。”葉家家主長歎一聲,看着自家女兒那因大量失血而面若金紙,氣若遊絲的模樣,痛徹心扉。
都說婦人生産是在鬼門關走一趟,如今卻為了這不知命數的小兒,讓他女兒在鬼門關苦等,半隻腳已踏入了閻王殿,那先如了她願又如何?
“即作如此選擇,老夫自當為夫人盡力行事。”
……
在暴雨過後的那個淩晨,嬰兒出世的哭聲響徹整個别墅,許夫人因生産脫力暈了過去,被父母陪着,在房間裡好好休息。
許家嫡長子出生的消息随着。一個個電話短信向外界宣告着,許家繼承人的誕生。
“這孩子的名字,就叫做清吧,都說賤名好養活,輕一點養到大。”
洗去了一身血污,剛剛出生的嬰兒渾身通紅,這是極健康的一個被放在床邊的嬰兒床裡,和他的母親一同睡着。
本應用來應急的保溫箱徹夜開着,保溫箱旁邊守着人,一刻也不敢松懈。
孩子的滿月酒辦的極其盛大,所有物品一應準備了兩份,來參加宴席的都是世交的好友與合作夥伴,雖感覺有古怪,卻因這是别人的家事而不欲多言。
“這孩子長得可真是水靈,等大了也不知道要霍霍誰家的姑娘。”脫離了出生時的樣子,如今的許清白白胖胖,五官端正,看得出未來是個極能招惹小姑娘的模樣,在陌生人的懷裡也依舊安穩的睡着,隻被逗弄的狠了,才不滿的用拳頭揮舞兩下,讓圍着的衆人不自然的露出笑容。
底下的保溫箱前不久才終于停歇了工作,家養的傭人看着夫人懷裡抱着孩子,一遍一遍的哼唱着小曲,讓懷裡的嬰兒安睡,臉上帶着溫柔至極的笑容。
許家家主此刻沒在妻兒身邊,而是被攆出去為這場滿月禮做主,讓為着這場喜事前來的客人們體驗賓至如歸的感覺。
同上一輩的不一樣,世交的家族沒有接到大少爺百日抓周宴的邀請函,明裡暗裡的打聽,也隻得知了許家這一代的抓周禮不打算大辦,等到周歲宴的時候再大宴賓客。
所以摸不着頭腦,但總歸不是血濃于水,隻是許家的大少爺恐怕出了什麼問題,這件事還是在圈子内流傳開來了。
直到三歲入園之前,許家這一代的繼承人都保持着低調,不抗拒别人家帶孩子來的拜帖,也不主動向外發出宴會的邀請函。
直到幼兒園的開學典禮上,許家大少爺許勤正式入園,小孩子明媚皓齒,笑容落落大方,小小年紀便知禮懂禮,是一副謙謙公子模樣,是班上小朋友們的領頭羊,下學後卻不與朋友們一同出去玩耍,乖乖的回到家中做着功課。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許家許清有着什麼難言隐疾的謠言就這麼随風散去,唯一讓人好奇的一點是許清究竟有多少功課,以至于每次一下學,便必定回到家中。
“阿清!我回來啦!”
在外端端穩重和同伴們告别的許清一蹦一跳的跑進客廳,書包就這麼甩在了鞋櫃上,撲進了坐在沙發上某個人的懷裡,親昵的臉貼臉,蹭蹭貼貼,直到被人推開,這才老實在沙發上坐好。
接連糾正了幾年,許清。終于記住了,弟弟不能和其他家的人一樣,叫弟弟,要喊阿清,不然阿清就會生病,自己就又有好長時間看不到阿清了。
“今天在學校學的怎麼樣?”坐在沙發上等待的人有着一張與許清一模一樣的臉,隻是更加蒼白幾分,連帶着那雙繼承自祖父的翠瞳都清澈的像倒映着湖水。
每每許清調皮,許夫人就會做出一副生氣的模樣,說他再調皮就把阿清送到外公外婆家去,這樣許清就好長時間看不到阿清了,一次過後,找不到阿青的許清就學乖了,會乖巧叫人,對長輩也很有禮貌。
父母總說,許清就是阿清,他們是一個人,卻會在許清問起的時候,搖頭否認,這讓許清小小的腦袋裡陷入了迷茫,最後抛到一邊去。
嘛,隻要阿清還在許清的身邊,這種問題就沒有思考的必要。
“阿清怎麼不用和我一樣去幼兒園?我要和阿清一起去幼兒園!”隻有這個條件,不管許勤怎樣撒潑打滾,絕食抗議,父母都隻是看着他鬧,問起外公外婆爺爺奶奶,也隻是聽到一聲歎息,裡面包含着這個年紀的許清不懂的情緒。
後來許清再回想到這個時候,卻突然明白了他們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