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開始的那些集體課程裡,許多老師第一次推開教室門,看到滿屏座位上坐着不到10歲的孩童時,總是會流出震驚的神色,反倒是一些教導禮儀曆史相關知識的老師推開門後反應更加淡薄。
他們會先從基礎但不基本的禮儀講起,随後被兩三個小朋友提問提醒下,花短暫的課間幾分鐘調整自己的課件,極快的将整個課堂帶入到自己的節奏,甚至順着孩子們的記憶力向上記憶。
為了給觀衆們帶來感官上更好的體驗,這些開賽前最基本的三年培養,被生活老師和主辦方用金錢和實力貫徹的很好。
起碼在最開始參賽的那段時間,即使并不适應成年後的身體,孩子們也并沒有鬧出太大的讓觀衆們反感的情緒——那樣的表現會使得孩子們在第一輪就被徹底淘汰。
孩子們在課堂上以及課間詢問中對比賽有了一個初步的模糊的概念,在跟上課程都有些吃力的時候,得知在賽前會有4次考核,如果抓不住機會,那麼很遺憾,你将會被退賽。
在賽方和生活老師有意的含糊模糊之下,孩子們很自然的将退賽與消失聯系在一起,并表示出了害怕,對于平時的學習表現的也更加專注和用心。
實際上退賽與消失并不存在一定的聯系,隻是在離開了賽場,離開了選手這個身份的淺薄保護之後,尚且沒有任何能力的孩童,即使在家長努力的保護下也依舊難以活到12歲。
第一輪的食,代表着孩子們第一次在賽前被強制變成一個完全不熟悉的模樣,需要在三個小時内适應自己新的平衡,以及在攝像頭不間斷的監視下保持到攝像機關閉。
三個小時,3歲到5歲的孩童,一緻變為了21歲的成年人,習慣的平衡與重力皆失,習慣的物體大小在腦海中保持的形态忽然變得渺小,即使在這長達一年的生活中,習慣了變化的選手們也會對此感到不适,并在短短三個小時内鬧出了前一年完全不會出現的笑話。
不過10分鐘,就有不少選手在踩上台階的時候直接摔倒,坐在地上露出完全茫然的表情。就是孩童模樣等他們弄出這個模樣的時候,生活老師以及其他一些照顧他們的大人會覺得可愛,會上前幫助。
21歲的模樣,還露出這副模樣,卻隻會讓生活老師們感到厭煩,得到其他大人們冷漠的目光以及嚴厲的呵斥。
“他們好讨厭。”大腦發育成熟所帶來的思維邏輯上的更細緻的變化,讓選手們下意識的抱團,在比賽前後終于出現了令賽方感到滿意的,各小團體的初步形成。
“就這麼強行讓我們消化掉其他人一輩子的成長就這麼有意思嗎?”從大人變回小孩子依舊帶來了不小的麻煩,這一回生活老師們上來的時候沒有得到孩子們如往常一般的撒嬌,隻是警惕而疑惑的看着他們。
此刻的他們對未來依舊充滿着希望與好奇,隻是在想象之中,對于未來的印象模模糊糊的多了些許不安,而這些不安在比賽正式開始的前兩年不斷應驗在各個地方。
逼迫4~6歲的孩子強行做出選擇,不然就要賽方用各種奇怪的手段強行将屬性固定化,在這一年的年末,所有的孩子被分成了完整的6個偏向,被要求在明年年前後,結成一個正式的團體。
能夠在這個時候認清賽方人的嘴臉,意識到後期不對勁,帶領着更小的孩子們去選擇去偏向的大孩子們在松了一口氣後回頭張望,卻在其他孩子們幸福的眼神中逐漸有些惶恐。
由于羊群中出現了領頭羊與牧羊犬,被管理的羊群逐漸出現了分支,更大膽的黑山羊會跳脫出羊圈,成為新的領頭羊,有能力不足的領頭羊最終被其他的綿羊質疑,最後退下這個位置,成為最普通不過的一隻羊。
因此在賽季正式開始的前一天,再次被召集到那個熟悉的廣場,孩子們已經能夠熟練的與親近之人站在一起讨論着賽方舉辦人接下來又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所表現出來的行為舉止比大他們五六歲的孩子也不錯為之。
“選購做新衣服的面料?”倫莉娜不适應的坐在雙腳碰不到地面的會議椅上,聽到這些自己未曾注意到的内容,停下還在亂動的身體,好奇的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彌斯特。
三個月前他們還坐在裝扮溫馨,角落放有安慰人的童話繪本的兒童會議室,随後在那一天被闖進會議的生活老師帶到了這間設計簡練的會議室,一點也不合适此刻最大不過7歲,最小不過5歲的孩子們。
“沒說錯,他們說明天要帶我們去面料紡織工廠,讓我們調查清楚什麼樣的東西會變成我們身上的衣服,還說讓我們在紡織廠裡要讓生活委員負責挑選并和其他人合作,做出我們身上穿的衣服。”
“我真的是一點都不會懷疑,他會讓我負責我們團隊裡所有人衣服的面料和設計裁剪。”在團隊裡操心所有人生活質量的白荼一臉不爽的把臉頰貼在冰冷的會議桌面上,喪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