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巧合碰上巧合,宇宙中運動的弦依舊在正常運轉,就如同作為一個老牌家族的年輕家,會對那張有缺陷的容貌,自然而然的做出了這樣的舉動。這種時候我們一般會把這低到塵埃裡的概率稱作命運。
同樣有一些泛懵的,還有聽見籠子被打開的聲音之後,再次收到預判以外舉動的花椒,本來稍稍握緊扇柄的手沒有下一步動作,隻是僵着身體,任由男人抱着。
似乎是對于他的安分感到滿意,接觸到的衣服下是與高燒格格不入的滾燙,男人穩穩的雙手将他抱在懷裡,就這麼理所當然的發出命令:“把外套給我。”
這人的臂力很大,很快帶着些許餘溫的衣服就批蓋到了花椒的身上,擋住了那一身看不見被鮮血染紅的單衣。
從被拍賣下來到踏進這個房間開始,周圍人的一切舉動都在超出花椒對于未來計劃的判斷,以至于他難得的升起些好奇心,想要知道這人接下來還想幹些什麼。
可惜的是身體真的到極限了,沉重的眼皮徹底閉上,最後的感知是人在發聲時震動的胸腔,随後就是無盡的黑。
參賽學員昏迷,但還沒有觸及到身體極限,為了防止在不知名時刻有突發情況會威脅到學員生命,未經學員自身允許,觀察器并不關閉。
因此,坐在監控收聽室裡的所有老師完整的看完了接下來,家主大人在拍賣行的所有舉動。
……
上一任菲利爾家主是個甘于自身平庸的廢物,貴族圈子裡面都知道,但與他聯姻的妻子給他生下了一個天賦絕佳的繼承人,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在多年前的菲利爾莊園,一個與平常沒有什麼不同的夜晚,家主夫人躺在床上,可憐的羊水破了,叫喚起來,于是早已備在莊園中的助産團隊魚貫而入,幫助已經有難産迹象的菲利爾夫人産下這個孩子。
一切與尋常日子沒有什麼不同,隻是這個夜晚燈火通明,随着最後一聲叫喚,嬰兒的啼哭和助産團隊們的驚呼宣告着産婦大出血,身上帶着血迹的嬰兒被送去梳洗,在。醫生和助産團隊拼盡全力的維護下,這名優秀的貴婦人,來自另一個家族的優雅夫人,因為血崩在今夜去世了,隻給她的丈夫留下一個孩子。
在這個糟糕的時代,在穿過曆史的目光中,貴族的孩子與普通人家的孩子似乎沒有什麼區别,總是那麼容易夭折,難以活到成年。
幸運的是這個繼承了菲利爾家族和其夫人優秀基因的孩子還算順利的長到了成年,并憑借自己的能力,在貴族圈子裡小有名氣。
奇洛·菲利爾從很早的時候便覺得世界上都是蠢蛋,包括教導他禮儀的啰嗦老師和那個頭有點秃的父親。
無論是在舞會中帶着目的前來結交的貴族小姐,亦或者隻是貪圖他美色的尋歡者,包括那個和他在舞會上搖搖舉杯,共同慶祝這新一場狩獵的佳人。
他的父親無疑是可笑的,每年在他誕辰那一天,總會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緬懷那個對他來說維護着與那個家族生前死後交易的棋子——他自信自己未來絕不會如同父親一般犯下這種錯誤。
可憐的父親并沒有看穿死局的眼力,在親兒子憐憫的目光中獨自去參加了那一場宴會,由管家帶回來了菲利爾上一任家主的死訊。
從此之後,整個家族的權力由他所掌控,無論是金錢權力亦或是美色,這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以至于在又一次舉辦的盛大宴會上,他端着酒杯站在二樓,看着樓下裝扮的各有特色的,各有心思各懷目的的各位,突然就覺得有些乏了。
這次來參加這場規格一般的拍賣會不過是一時興起,送來的邀請函上寫明這場拍賣會的壓軸或許有些能夠讓他看上眼的東西,正巧他需要一些樂子。
之前流動的不過是便于流動的小玩意兒,奇洛坐在二樓最大的包間裡,臉上帶着一貫禮貌的微笑,在心裡琢磨着是否應該退場了。
在告别的最後一次起身,他的視線向下看去,落在那蓋着紅布被推上來的古董鳥籠底部反射的金色光芒,心想不過是一隻稀有的鳥……
确實是鳥。
金色的牢籠作金枝與的形狀,張開翅膀的夜莺站在枝頭最高處,為那朵黃金制作的玫瑰張嘴頌唱着無聲的歌曲。
這工匠精心設置的一切,卻完全比不上那坐在籠中垂着頭的身影,原本有些喧嘩的拍賣場,在掀開紅布的一瞬間完全陷入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