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的三頭跑時,有時實在累到的山雀也會在團隊裡發飙,拒絕連着好幾天要跑好幾個世界的任務,在其他人包容小孩兒的目光中賭氣跑回家裡,看着挂在牆上,搖着尾巴顯示時間的時鐘發呆。
這隻有搖搖尾巴的貓咪是小時候記憶還并不清晰的時候,自己那個隻有些許印象的父親帶回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一直在鬧騰的花知也将充沛的精力用在安靜的坐在嬰兒床裡,看着那垂在時鐘中下的尾巴一搖一搖上,等看夠了,孩子也困了,就這麼倒下睡過去。
在花知也之前,世界上還沒有出現過在成年以前進入新世界的入殓師案例,在學校将他的情況上報之後,他與同學們告别,約定好幾年後見,再次坐上了前來接送他的汽車,與其他成年的入殓師待在一起接受培訓。
後來他将來自其他世界的噩耗告知本世界,沒有規避其他人那殘酷的現實,讓在場所有入殓師鴉雀無聲,負責培訓他們的老師垂頭不語,最後擺擺手讓他們各回其位,臉色如常的繼續上課。
在幾個月後的一天晚上,突然有人來通知進行晚自習的入殓師們進系統填一份考卷,語氣正常的仿佛不是決定自己的去留,而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時一樣,隻是去一趟異世界。
當時在場的入殓師大約有400多名,在那之後花知也有意留意,最後在集體大會的時候,如他所想,沒有一個人會因為這份危險退出。
在會議結束之後,他又一次被老師留下來了,作為在場唯一一個未成年入殓師,其他成年人們在離開時隻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了他幾句。
“小也,你身上大概是有一些奇特的運氣在的。”
不論是唯一未成年便被邀請到其他世界的入殓師,還是陰差陽錯碰上來自半世界的友好隊伍,還順利加入了進去。當巧合來的過于頻繁時就不算是巧合,在醫務室裡,在生活老師的注視下,醫生給他抽了一管血,用帶着狂熱和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面前的未成年入殓師,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邀請他配合其他研究。
當然就算他開口了,生活老師和其他人也一定不會同意的。
親兒子提早成為入殓師的消息也沒有對母親的工作有半分影響,就連難得對上時間的晚飯也隻是簡單的說了幾句。
“知也。”
“嗯?”
母親長久的沉默中,花枝知也又一次知曉了自己還有别的命運。
花家并不是家族支撐不住對外公開後所招選的那一批毫無血緣的入殓師,而是花家主賣不練師在病危之際去旁系親手挑選的孩子回來,繼承主脈的位置,是無需質疑的,花家的繼承人。
“老爺子最後的時候說,這一脈會誕下一個比較特别的孩子,完成他曾經與另外一個活下去的世界的約定,隻可惜受年齡所限,他沒辦法親眼看到這個孩子降生了。”
這一代的花家家主其實還沒有誕生,畢竟老爺子沒有留下自己的血脈,但由他口語由未來的那個孩子的父母來繼承下一任家主之位,被衆多旁系所認可。
“……母親是要我和您一塊去一趟花家嗎?”這幾年經曆過的事情太多,哪怕距離成年還有三個月的時間,被重磅消息接連襲擊的花知也隻是放下筷子,低頭思索了片刻,輕聲細語的向母親詢問。
“不單單是為了這個。”母親看着自己親生兒子,眼中的情緒相比往常有些複雜難明,就如同在做出一個有些艱難的決定。
“知也,老爺子說有給你留下一份,獨屬于你的東西。”
一份在花家書房坐下,聽着律師念叨老爺子遺囑,聽到那句嫁妝時,經曆頗多的入殓師依舊會感到荒謬的地步。
自從那次,年輕的老爺子在花家家族默認他死亡的三年後一身狼藉歸來,便開始大力整頓花家有些混亂的場景,秘密備下了一份這樣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