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麼不見你出門指揮了?瓶頸了?”
獨立圖書館的光線不如校内圖書館的明亮,如今這個黃昏境地,卻恰好讓那一抹夕陽将輝煌打滿整個木質書屋,剛剛從半夢半醒中爬起來的廖辭木。将臉上蓋着的書拿了下來,被窗外的陽光刺激的眼中泛起漣漪。
緩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去看那個站在門口暗處的影子,風衣的一角被從門外吹進來的風調皮拉起,在陽光的對比下浮現出銀白色的暗紋,廖辭木于是再度躺下,緩解這一份困倦,語氣懶洋洋的說道:“有些問題,最近在找資料,沒和你作對的意思。”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一夢不起,自暴自棄了呢。”門口站着的那人。看着依舊無動于衷的人,意識到自己的話似乎有些難聽,猶豫再三,終于還是補救道:“或許你要參加三天後的道具賽嗎,和你的貓咪一起。”
“去。”說到那隻一向形影不離的玄貓,依舊躺在那裡的人終于還是接了他的話頭,從斜躺在沙發上翻身坐起,将金屬貓樣的書簽夾在看到的那一頁裡面放回了書架上,起身把挂在一旁的風衣放到手上,那隻黑的通體沒有一根白毛的貓咪,不知從圖書館的哪一篇陰影之中跳了出來,慢悠悠的走進廖辭木,發出撒嬌一般的貓叫,被叫到的人伸手抱進了懷裡,靈活的掙脫走到了廖辭木的肩上。
“我不是以選手的身份過去與你比試,恭喜你。這次不用想着要怎麼打敗我了。”廖辭木想到最近看到的一些書籍上,對于這個曾經日複一日對抗比賽的選手也是失了言語,最後也隻是如此說道,先一步離開了書屋。
火種計劃第一批離開的人選差不多已經都定下來了,按照各種各樣的數據高低,又或者其他一些數據對比,在高成本的争吵中,一封封書信。以電子的方式發送到了或者在任務當中或者正處于假期,又或者正在圖書館學習的學員們通訊器中,讓他們在看到的一瞬間失了言語。
廖辭木知道有這麼一天,年幼時所犯下的過錯不是時間可以抹消的,就如同那一天,他被那名學員帶進了,記憶中隻有在年會時才會過來的大殿堂,看見了那供奉在中堂,在香火萦繞中雕刻着的名字。
“小木倒是不像名字裡寫的像個木頭,意外的有天賦。”那名學姐和原先在中堂呆着的長老去往了偏旁聊着什麼,廖辭木隻隐約聽到了一些話語,是有關自己的,在不安之中兩人面色如常的走了回來學姐招呼他離開這裡。
在後面直到學院方面公布火種計劃,表示所有學員當中會抽取一批在其中進行試驗的時候,曾經好奇扔下的硬币所表達的水流終于流到了他的面前,作為半懵半猜的知情者,他在那時想着自己恐怕要成為最後一批見證人了。
隻是沒想到在第一批火種計劃秘密公布的時候,他收到了那封帶着燙金色紋路,字迹公正嚴謹的書信。
他是第一批的活動計劃執行人,也是需要率先脫身前往外界,以便接應後來者的先行者,火種火種,需要點燃火種的人,也需要保留火種的人——他欣然同意。
“我還需要繼續學習這方面的知識嗎?”本學期最後一節公共課落下帷幕,提前交卷的廖辭木在走廊外看到了自己的代課老師,兩人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廖辭木就知道老師也是火種計劃的先行者,于是緩步向前,沒有如往常一樣匆匆離開,大膽的問道。
“學習是一件永遠沒有盡頭的事情。”一身黑白相間的老師,笑容清淡的仿佛隐藏在影子裡,話語輕飄飄的卻在廖辭木心中砸下一個個坑:“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學生,不要讓未來的一些事情阻擋了你前進的腳步。”
關于如何安排先行者去向的問題,在得到通知的等待過程中,有老師把他叫到辦公室時詢問過廖辭木的想法。
思緒有些混亂的廖辭木在晚上回去之後最終還是找出了道具,全心全意的以幫助為原點,詢問接下來的方向,而金屬碰撞地面發出蹦跳的聲音,給予了他最後的答案。
在第二天,老師來到辦公室準備開門的時候看到了,坐在花園亭子裡等待的廖辭木,臉頰有些紅紅的,如同害羞的反應,眼神卻是自學習這門科目之後前所未有的明亮與堅定。
“老師,我想好了。”
他将前往最艱難的地方,去到科技發展的根源進行布置。
坐上蒸汽帶動的火車的時候,車輛很吵,火車前進的速度很慢,廖辭木拿着車票坐在自己的座位裡,聽着車上鬧哄哄的一片,看着窗外緩慢行進的景色,思緒飄飛到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