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睜不開,仿佛有沉重的十座大山一起壓在上面,細細密密的疼還持續在身體周圍連帶着掉下來造成的各種衍生傷口,讓他整個人都不好受,試着睜開眼,卻完全睜不開。
另外一個人大約是比他醒的更早,注意到他這邊發出的動靜,一直帶着些許溫度的手覆蓋上還帶着疼痛的眼睛,是還清醒的趙叙陽。
“咳咳,你怎麼樣了?我看不見。”世界意識的排斥與背叛讓兩個人之前做下的種種準備和計劃完全報廢,落到如今這個境地,隻能說是他們最初識人不清,他不清楚自己和趙叙陽被壓到了哪裡,但他知道這座城市裡的其他人在世界意識的潛意識挑撥下不到最後是不會來搜查這片廢墟的。
他們同時受傷超過一定程度的信息會直接反饋回雲巅的任務中心,如果沒能在一定時間内接到解除信号,雲巅那邊會自動發起緊急的救援任務,在年紀更小一些的時候,兩個人前往任務大廳接取任務時偶爾會看見一些因為忙于任務導緻忘記解除信号的學員被學長帶回來時一邊挨訓一邊臉上還帶着不好意思。
因此兩個人此刻需要的是蓄力等待。
趙叙陽沒有說話,他們被壓在這廢墟下面已經超過三天了,發出的信号如果沒有被攔截,肯定已經在雲巅那邊引起了緊急支援任務,前提是沒有被攔截。
趙旭陽借着還有些微弱的視力,透過照進來的光線看清了陸辭瑾臉上的血迹,注意到了那完全是從眼睛裡滲出來的血漬,還有後面頭部砸到牆壁時受到的傷害,他現在完全動不了,也沒辦法去回答指揮官的問題,隻能努力的伸手在指揮官的掌心筆畫着什麼。
在得知道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上面已經經曆了三波搜查,甚至于趙叙陽努力發出的聲音都被外界完全忽視之後,陸辭瑾自救之餘第一次感受到了不理解。
甚至于這個地方還沒有風,這不意味着什麼,隻是說明更擅長掌握氣流的世界意識,在試圖屏蔽他們這邊的氣流交換,将他們硬生生憋死在這裡而已。
憑什麼?就憑你自己發布的任務招來了我們,所以我們就要在你這裡承受你的這份惡意嗎?
一直以來接觸的世界意識大多友善,甚至于帶着些許惡意的世界意識。面對自身出現情況,招來的救援隊員大多也會老實一點,頂多給一些假的信息,這種純粹以惡為靈魂本性的世界意識是從未見過的,對外發出的信号不清楚有沒有遭到攔截,目前能看的隻有趙叙陽一個人,提前三天醒來還要照看幾乎完全斷絕了生機了他,趙叙陽能夠堅持的時間隻會比他更短,也難怪在他醒來的時候,甚至說不出話來。
“叙陽,你現在的身體情況怎麼樣?還能動嗎?”陸辭瑾。在試圖起來的時候,就發覺了自己的左腳被看不見的某處卡死了,身後的建築廢料在下落時對頭部造成了重擊,以至于他如今還有一些暈眩感,本次降落的城市在世界意識的提醒下,他們有意沒有接觸本世界的水和食物,以至于隻是放在儲物器中應急的食品被消極的格外快,到如今按照兩人的估計,即使兩人所有的水和食物都極盡節省,也撐不過剩下三天。
“如果我們隻能活一個的話,你記得幫我和嫂子說聲對不起,沒辦法在你們婚禮上給你包份子錢了。”努力掙紮,如果甚至于隻會讓自己原本失血過多且虛弱的身體狀況眩暈感更加嚴重,陸辭瑾就地躺平,聽着管道裡近乎沒有的風聲去判斷他們當前離地面的距離。
“叙陽,天還亮着嗎?”暈眩感更加嚴重了,陸辭瑾。開始分不清自己鼻尖所嗅渠道的究竟是自己留下的血液帶來的粘稠濕潤且惡心的味道,還是稀薄的氣體交流帶來的外界的信息。
對哦,相較于食物和水的短缺,被急劇消耗的氧氣才是他們暈眩感越發嚴重的罪魁禍首,按照如今這裡的氧氣稀薄程度,他們根本支撐不到水和食物被消耗殆盡的時候。
“啊啊,抱歉,帶你選了這麼一個任務,明明你和嫂子再過兩年都要舉行婚禮了。”
不是所有的搭檔在未來都會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畢竟兩人考驗的是契合度增加的是組隊能夠在災難中活下來的概率,在三年之前趙叙陽遇到了自己的真愛,在軍師陸辭瑾的助攻下成功走到了一起,甚至于兩人許諾。婚禮之上一定将手捧花扔給陸辭瑾,讓他成為下一個脫單的人,成功挺長一段時間裡被陸辭瑾評價為恩将仇報。
“辭,辭瑾,替我給你嫂子道歉,說是我錯過她了,讓她去找另一個人吧,是我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