蔗梨搶答:“小賈的嫂子,雪娘。”
雪娘絲毫不怯場,既然蔗梨要求不許跪,她就行了屈膝禮:“小民錢似雪,在山下開了個茶館。”
黎熠熠顯然沒想到賈塵還會有嫂子。
不是姐姐,是嫂子,畢竟姐姐有血緣關系,但是嫂子……
她覺得自己好傻,竟然以為賈塵是铠恩慈親生的。
小元子搓搓手:“郡主,小元子不繞彎子,大人毀容了。”
除了塗抹的藥膏,黎熠熠又給開了服用的,小元子說:“郡主賞兩根人參吧,大人前兒個都吐血了。”
蔗梨回道:“這個方子已是陰陽調和,再吃人參你家大人真得吐血了。”
“郡主好醫術!”雪娘笑盈盈說道,“這上面的藥材都是尋常百姓可以買到的,隻是沒想過這樣搭配。”
雪娘嗓音低柔,說話慢條斯理,有江南女子的溫潤,亦有生意人的爽利……
難道真像易文子說的,眼泛桃花……
黎熠熠說:“服用的還好,調養着不打緊,隻是這藥膏,她怕是不會願意。”
“不願意也得願意!”小元子終于哀求到了一支參,寶貝地收到袋子裡。
“說破了嘴皮子也不願意治,天天戴着面具在外面吓人,”小元子嫌棄道,“這下有了藥膏,讓雪娘勸吧,大人保準聽!”
“哪裡!多唠叨兩句罷了。”
雪娘不好意思地捋了下頭發,露出碧綠色的手串。
蔗梨來了精神:“雪娘這手串真别緻,不像是尋常翡翠……”
“哦這個,”雪娘摘下來,笑道,“是茶珠。”
茶館每日迎來送往,茶葉消耗很大,有時采買得急,并不能仔細檢查,所以雪娘将那些個剩下來的老白茶、普洱老茶頭手工碾碎了,蒸制之後壓模,打磨成珠子,串了起來。
蔗梨聞了一下,十分陶醉:“果然有股白茶的香氣呢!”
雪娘趕緊說:“我自己閑時做的,家裡還有,若是蔗梨大夫和郡主不嫌棄,我趕明兒串好了讓小元子送來。”
蔗梨笑道:“不僅如此!我還想着和雪娘讨教呢!”
茶園裡采茶辛苦,很多人腿腳不好,漸漸就不能在茶園幹活了,隻是這些人都是閑不住的,與其出去找活計,蔗梨想着不如教她們做手串販賣出去,可補貼家用。
“師妹意下如何?”蔗梨問。
黎熠熠道:“原材料就從茶園裡出好了,做好了手串一并放在鋪子裡賣罷。”
方正志死了,易文子接管了他的鋪子,沒有了那些個雜七雜八的破事兒,生意做得比之前還好。
蔗梨說除了十二顆的純茶珠手串,還可以用茶珠配蜜蠟或者和田玉,賣給那些有錢人,雪娘講起幾道工序,挑什麼樣的老茶頭如何如何,她們三個湊在一起,越講越起勁兒,就差結拜了。
小元子趁她們聊得歡,又跑進藥櫃偷了幾種藥材,看她們聊得熱鬧不忍打斷。
又等了一會兒,天色漸晚了,他才催促雪娘走。
蔗梨和雪娘再三約定,才戀戀不舍地讓雪娘上了馬車。
直到小元子拉起缰繩,黎熠熠突然喊道:“窦公公。”
“郡主有何吩咐。”
黎熠熠停了很久,才終于說:“問你們大人安。”
“得令!”
小元子應了一聲拉起缰繩,趕着馬車下山了。
雪娘問:“是她嗎?”
“什麼?”
“你們大人心裡的人?”
小元子心說怎麼突然來這一出,不是說茶珠手串嗎?
雪娘又說:“不像。”
小元子心說這都能看出來!?雪娘真神了!
“她很懂她。 ”雪娘說道。
小元子更懵了,這是打什麼機鋒呢……
當初賈塵失蹤時,他找到閑月閣,琅妃也說了這麼一句話。
“問你們大人安。”
什麼意思?
問了安然後呢?
小元子不得不承認,原來不是大人不懂,是他不懂!
女子的言語,女子的想法,女子的心……
“雪娘……”他本來想說琅妃的事,但是又覺得不妥,畢竟現下最重要的是給大人治臉。
“嗯?”
他轉了個話題:“咱們可得想個法子讓大人塗藥啊。”
“說什麼咱們,我不摻和。”雪娘回道。
小元子大驚失色:“啊????”
“郡主都知道你家大人不願意,我可不想上趕着讨人嫌!”
“怎麼會呢!大人嫌棄誰都不會嫌棄雪娘啊!”
“你要是不幫小元子,小元子可怎麼辦呀……雪……”
話音未落,肩膀上“啪”地一聲,他回頭,雪娘手裡一個小油紙包。
“這……”
“郡主賞的迷魂香,”雪娘笑道,“迷倒了再上藥吧!”
小元子不禁感慨郡主真是老謀深算老奸巨猾……
都算計到小千歲頭上了!
不愧是和大人親嘴的女子!
诶等一下怎麼又想到親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