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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君子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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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桉今天待到了很晚。

她猶猶豫豫又局促不安的從包裡抽出紙張,被折得橫平豎直,雙手捂住邊角,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謝樹。

謝樹注意到了,瞟了她一眼,沒吭聲,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楊桉左右反複糾結,想了想,又默不作聲的把東西收回去,被她的手擋了個嚴嚴實實。

謝樹終于擡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聲音故作冰冷:“什麼?”

楊桉趕緊把東西往桌下縮,謝樹擡手按住紙張一角:“偷偷摸摸的,什麼東西見不得人?”

楊桉死死按住,謝樹有條不紊直起身來:“看看!”

按住的紙張一角漸漸縮回來,楊桉收回左手,謝樹滑動輪椅到楊桉身旁,松開手把紙張展開,然後左手搭在楊桉的凳子靠椅上。

紙張上,楊桉拇指按住左下角,謝樹手掌撐在右角,左中印着兩個人都能看見的清晰字眼:

診斷:語言頻段氣導平均聽閥 左:71.33dB 右:6dB

喜上眉梢,謝樹鎮靜說:“第23天了,是吧?”

楊桉點頭:“嗯,明天就耳鳴一個月了,降了10個分貝。”

“有希望的,可能會耳鳴會持續,但是聽力會反轉。”

“嗯,今天你媽媽……顧醫生上班了,她建議我延長治療時間,起色雖然緩慢,但是有改變。”

兩人雖然都坐着,但謝樹視線還是高過楊桉,她的睫毛沒有修剪過,天然的長翹着,紅潤的臉頰還有些嬰兒肥,想起魏皎說的楊桉笑起來很好看,她要是長開了會是怎麼樣的?

謝樹克制的及時打住自己的思緒,不應該這麼膚淺,心中默念起‘君子慎獨!’

見楊桉認真盯着報告,一本正經的問她:“你呢?你怎麼想?”

楊桉仰頭,收起笑容,若有所思的真誠看向謝樹,堂而皇之把自己的問題丢給他:“你呢?你有沒有什麼建議?”

謝樹慢慢滑到窗邊:“出事那天,你是不是就是下來找我所以才……”

“嗯。”她那天會如此激動一反常态的下去找他,是因為顧醫生說過謝樹曾經有過很輕微的症狀,和她一樣,但控制及時,對症下藥,恢複如初。

謝樹聽從顧笙然的差遣,對這個一直關注着的患者投入所有經驗,加上那天想逃離,所以那場赴約就變得不是那麼的純粹。

但是現在的他即使滿身都是傷口,不過很清醒。

他摸了摸鼻尖,姿态慵懶的看了楊桉一眼,又收回目光,看着窗外,和楊桉的交流都很巧,集中傍晚或者晚上。

“我初中吧!初二的時候,謝維銘不管我,媽媽忙,我剛從永安回來。可以說是人生地不熟,我們這種家庭,别人看都是光鮮亮麗的,其實大部分都被安排好了。很正常,得到了普通人沒有的,就勢必會失去一些東西。你見到過男生的打架吧?”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作祟,他忍住向後看她的念頭。

“嗯,經常,很正常呀!我哥哥初高中就經常,打籃球打起來的、鬧矛盾的、為了女生的……”楊桉話多了,轉頭就把她哥賣了個徹底。

“我當時極其叛逆,手上沒有輕重,面對别人明裡暗裡挑釁和惡意,都是不見血不收手,可以說是别人很讨厭的那一類人。目中無人、傲慢,誰都看不上,隻會用暴力解決,可是慢慢下去就陷入了循壞。我心裡好的教養被消磨的分毫不剩,野過頭時,會産生自我懷疑:‘我這樣真的對嗎?為什麼他們都不能正正當當看看我?’”

謝樹講到這,笑着問楊桉:“怕嗎?”不敢回頭。

明明是已經倏忽之間遠去的事,卻有種羞于提起的灰敗破落。

楊桉沉默着準備措辭,長久過去。

謝樹還是笑了笑,“白天打架,晚上謝維銘從拘留所撿人,深夜顧笙然教育,淩晨自我反思,一個人自導自演忙得不可開交。耳鳴來的猝不及防,于是哭着找顧醫生,那是我回到這裡第一次哭,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大哭。10多歲的男生大哭,是不是很丢臉?”

謝樹回頭看着楊桉,楊桉趴在桌上,靜靜聽着,手指輕輕撥動着紙張邊角。

見他看過來,趕緊搖頭,下颌在紙張上摩擦,紙張被來回挪動:“沒有,我不知道,所以不覺得丢臉,你不也是唯一看見我哭的人嗎?我應該才是最丢臉的。”

哭好像變成了他們交流的話題點。

眨眼看了看桌面,停頓一下,又拾取勇氣一樣看向他:“而且,我瘋起來可能比你還可怕!”

隻是她的瘋勁被她深深覆土,她還在上面裝點花朵。

謝樹被她逗笑繼續開口:“最出乎我意料的是謝維銘,他被我吓到,那段時間推了所有工作,天天守着我。那時候,我才明白,我可能沒被人忽略,隻是和他們相處的時間的太少了,雙方都不習慣突然的插入各自秩序井然的生活。那以後,爺爺和謝維銘就明裡暗裡開始補償我,但是他們都不善于表達,我接受了一些,也賭氣的排斥了很多,而且,很多東西,我不想要。直到後面到了楊叔的的店,我在哪裡找到了姥姥姥爺的熟悉感,就很少回家。”

楊桉喃喃自語及時給謝樹捧哏:“難怪你和楊叔的關系好好。”

謝樹微妙的躲開楊桉的視線,有一瞬間的如履薄冰,“嗯,從那以後,我就慢慢收起了刺,該冷漠時冷漠,對不同的人該笑時笑,該應付時應付。所以,我想偶爾脆弱一下沒什麼的,對不對,楊桉?”

楊桉安靜的看了看他,又低頭瞪着桌面,沒頭沒尾的說:“嗯,可是我好像不會。”

謝樹垂眸,和楊桉對話是可靠的過程,“其實就像你哭一樣,也是的,暫時性的放過自己,可以脆弱的。要麼逃跑一下,希望擺在這裡了,你夠一夠,可能明天就不一樣了。”他語氣溫柔,但有微微的指責和建議,說完笑着看楊桉的反應。

楊桉沉默了,不自覺的擡起頭,下颌離開桌面,看向謝樹:“所以你當初選擇打架,其實也就是為了讓你爸爸媽媽多看看你對不對,用叛逆去交易關心?也是一種脆弱對嗎?”

謝樹的陳年舊事被楊桉道出了真正原因,臉開始燒起來,躲開楊桉的眼光。

她看透了他,謝樹被冒犯到眼神倉皇,又樂于在這個人面前,可以被坦然揭露的雜錯感。

心緒被打亂,刺撓了一下。

對,是以同情博得關愛的一種卑鄙手段。

他不想回答,繞開這個問題,不自然的開口:“說你呢?”

楊桉回神,靜靜思考着:“那就再降一點吧!”

窗口的微風吹來,紙張失去壓住的東西,吹到謝樹的腳下,他邊說着話邊俯身下去撿:“君子協議!”

落在地上的報告,右上角剛剛他手掌壓住的地方,謝樹看到了一個身份信息的年份日期,最後的日期讓他眉心一動:8月15日。

回身坐住,楊桉的拳頭已經支在桌上了,神采奕奕地看着他,謝樹伸出手去碰上。

楊桉拿回診斷報告,對撞的那一刻,開心接話:“君子協議!”

*

警局的停車場,花台裡是修剪到整整齊齊的花葉假連翹,藍紫色的總狀花序從老枝腋生,一串串開在一片新發嫩芽的翠綠色海洋裡,晨陽光景裡,已經有辛勤的蜜蜂飛在周圍采蜜。

剛停下的車沒一會就掉滿了稀碎小花,複羽葉栾樹已經長到10米高的球狀樹形,黃色的圓錐花序開在枝頭,花枝掉完的樹冠上已經有紅色三菱形的蒴果續上。

謝維銘關上車門,走到顧笙然身邊,擡手摘掉她頭頂的栾樹黃花,“資料拿完了嗎?”

“帶齊了,走吧!”

剛走上台階,就被人叫住。

“謝隊!”

柯淵年小跑追上他們,近到跟前,先對着顧笙然問好:“嫂子!”

“說了多少次了,别叫隊長了。”

顧笙然點頭微笑,柯淵年搭上正在說話的謝維銘肩膀,還友好地錘了一下胸口。

柯淵年現任南城市警局刑偵隊長。

“永遠都是我的隊長,改不掉了!”

大廳迎面走來的警員對他微微敬禮:“柯隊!”

他停下回了一個,跨上二樓台階問謝維銘說:“小樹怎麼樣了?”

“沒事了!他交代沒?”謝維銘平靜的回答。

柯淵年搖頭,眉目成川:“沒有,什麼都不說!”走到樓梯轉角頓了一下,停下來對着顧笙然說:“今天可能要好好麻煩嫂子了!”

顧笙然笑着看腳下的路,聞言擡頭,“不麻煩,該做的!”

審訊室裡,謝維銘看着房間裡的人,出聲:“阿然,把東西給他吧!”

顧笙然把手裡的資料遞給柯淵年,并對他點點頭:“你先試試,他要是不信,我還有一個辦法。”

柯淵年接過外封上沒有任何信息的文件袋,就是顧笙然放在醫院病例文件夾裡面的那一個。

柯淵年吧文件丢到桌上。

“你的女兒還活着的?”

“你說什麼鬼話!”

“這麼多天油鹽不進的,你自己看!”

左生屏帶着手铐,受傷的右手手掌紗布還未拆。他用右手扶着文件袋,左手一圈一圈的繞開文件袋的封線,緩慢抽出裡面的文件。

先滑出來的一張柔弱蒼白的睡顔,小女孩睡在床上,旁邊都是各種儀器。

左生屏顫抖着摸了摸照片上的人,頭抵着泣不成聲,“曦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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