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天天去,不會太打擾人家嗎?會不會不太好?”
“但我更不想和你去跳廣場舞。”
楊桉撕下剛剛拔針的傷口貼,順着中間的海綿從兩邊對折後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回頭看着媽媽放下剛剛收回來的衣服,她走過去和媽媽一起理順。
“還天天吃人家一頓晚飯……”
楊桉對上媽媽的眼神,不以為然把手中的外套翻折後對折,“顧醫生不是和你解釋了麼,我跑腿的。”
劉女士放下手中衣服,擔憂的看向她:“謝醫生出事那天,你是不是……?”
楊桉抿嘴,走到媽媽身邊,親昵的挽着劉女士手臂:“媽,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這兩天不是都好好的嘛!”
正巧,媽媽地電話鈴聲響起,“喂!你好……”
楊桉微微側身,看向枕頭上屏幕剛亮起的手機,笑容滿面的說着:“我走了。”
劉女士奇怪看了看手機屏幕,不知道從哪裡打來的騷擾電話,“半天不講話!”
本想要再和楊桉囑咐兩句,就看她跑開的身影,“唉……”
算了,由着她吧!
“江魏,好了嗎?”
“好了。”
楊叔看着楊桉奔到門口,又快速停下來,喘着粗氣走進來,佯裝鎮定,這孩子熟了之後真的完全變了一個人。
“跑慢點啊!路上都是車。對了,讓江魏和你一起上去,你提不動,我多做了一些菜,加餐!”
楊桉笑眯眯點頭。
從電梯出來後。
“江魏,你等一下啊!”楊桉拍着門,沒人應,直接把手上的餐盒用膝蓋抵住,去開門。
“沒人嗎?”楊桉緩緩出聲,朝病房裡面伸頭望了望,然後回頭說:“進來吧!”
楊桉對着正在放東西的江魏說:“我出去看看人在哪?”
桉第斯傷脈:「在哪?」楊桉發完消息,走廊上也沒人。
于是走到盡頭準備輕輕打開樓梯間的門,後方來的手,一瞬間就把她拉回來。
楊桉正要出聲,耳邊的聲音響起,“噓!”
接着她就被推着進到旁邊的病房裡,謝樹捂着她的嘴,楊桉順勢坐在了他身上,謝樹沒在意繼續趴在門口。
但是兩人都被外面的聲音吸引,聽着外面的動靜,根本沒在意此刻的姿勢。
“魏皎有消息了嗎?”
楊桉蓦然的睜眼回頭看向謝樹,輕聲對着他說:“魏皎姐。”
謝樹還坐在輪椅上,楊桉相當于半坐在他的一隻腿上,慢慢緩過來有什麼東西不對勁,還想着謝樹身上的傷,掙紮着想起身,謝樹察覺,“别動!”
謝樹手掌用力了幾分,桉隻能虛坐在他腿上,剛擡起想拿開他手掌的雙手停在空中,順勢往後靠,但挺直了脊背。
“嗯?”
謝樹感到肩上的頭,才開始覺得姿勢過于離譜,用氣息帶着疑惑,随後自然地側頭看她。
他保持單手捂着她,楊桉唇在他的掌心,出聲時溫潤地摩擦,彼此的氣息纏繞,很近的距離,很近的溫度,炙熱、滾燙,周圍似乎在升溫升騰。
楊桉剛剛換上的外套,上面有洗衣液的淡淡清香,謝樹聞到她頭發的花果香,他倏然無法集中聽力留意走廊上的動靜,直到聲音遠去。
清醒過來,無奈扭頭,吞咽了一下,盡可能離遠一點,維持為數不多快要崩盤的禮數。
“君子慎獨君子慎獨君子慎獨……”
默背。
楊桉也不好過,握緊的拳頭,掌間溫汗潮濕。
腦海裡、鼻息間都是謝樹的氣息,攪翻她的理智,就要繳械投誠。
她隻能盡量去忽視坐凳的溫度。
半瞬過去。
“我……”
“我……”
等着走廊的聲音消失,楊桉立馬從他腿上彈起,多待一秒都要暴露,都不能自持。
他們同時發聲,又同時噤聲。
該死。
兩人草草告别,慫貨基本上是落荒而逃。
謝樹不知道手上該要緊的是剛剛偷聽到的一知半解的信息,還是其他事情。想打電話給顧笙然問問,或者直接問問謝維銘,又看了看病房給他收拾的護工和傭人。
肩不能提手不能抗還下不來床,柔弱的像個姑娘……
醫生說至少要半個月才能下床行走,可今天才13号。
特麼……
從未如此無奈。
打開企鵝,從列表頂端滑到低端,他已經不怎麼用這個軟件了,除了大學社團或者高中班群日常聯系,那些空間裡的中二日常也随之被他删幹淨,轉戰到另一個時下剛興起的社交軟件。
但此時,他想找個人尋點經驗,卻發現沒有人能勝任軍師一職,然後神經兮兮地折騰半天,啥正經事都沒幹,最後把桉第斯傷脈置頂了。
他心中有藍圖有計劃,但确确實實是張白紙,無法順理成章地去構想,不知道怎樣搭建場景,第一筆該用鋼筆還是鉛筆勾勒。
于是極其不情願地拉下老臉,出于下策找上狗頭軍師,打開微信找陳時。
……
謝維銘回到走廊,看清來人後,身形一顫,“你好,我們能聊聊嗎?”
江魏沒有多驚奇,點頭答應。
楊叔借着出來迎客送客,時不時瞥看對面停車場上,坐在草坪裡面的兩人。
“你怎麼知道我的?”
“有人告訴我,你和我姐姐有聯系?”
“誰?”
“那有聯系嗎?”
謝維銘松了松擺在腿上的雙手,要怎麼說,該怎麼說,該怎麼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