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桉的心思全在貓身上,奄奄一息的呼吸着,逐漸式微的體溫。
沒有經驗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每次的撫摸落下,力道克制着輕重,都希望它能振作一點,再振作一點,起碼為了他們這樣的奔波。
電梯升到三樓,開鎖前謝樹頓了一下,耐人尋味看了看楊桉。
“怎麼了?”
語音提示開門,他撐着門又看了她一眼,身後黑暗房間襯出他眼神裡都是幽幽的。
“裡面藏着人?你不方便?那我走?”難免的打岔,楊桉語氣稀松平常地開玩笑。
謝樹側身讓她先進,玄關的燈自動亮起,“臨時拖鞋,新的,就在你腳邊。”
楊桉看着大大的拖鞋,同一款式不同顔色,她拿起白色換上,身後的謝樹果然換上了黑色的。
謝樹打開廊燈,燈光驟然亮起,楊桉卻默然停下來,冷不丁和謝樹撞上,他幹燥的外套隔開了兩人濕透的衣服,她還是能感受到身後的胸膛傳來的熱度,背感觸到模糊輪廓下侵略性,鮮明的、滾燙的。
“謝樹,我喜歡你。”
第一次機會。
謝樹愣住,她就這麼沒有準備地用了。
回到室内,溫暖感開始反哺他們冰冷的身體,楊桉不知是冷到顫抖,還是的景象讓她更冷。哪裡有半分家的樣子,簡直是剛裝修完,唯一的沙發都顯得孤零零,看着眼前的空殼,心情比外面的天氣還涼。
謝樹料想過誰來都要吐槽一翻,隻不過她的反應更奇葩點,沉默之後是木讷的告白,沒有絲毫準備,倒像是同情他,眉眼彎着推開楊桉,“不經常回來,一半的時間都在辦公室的休息間,剩下的半的半,要麼是在出差酒店,要麼是在老宅,這裡隻算我的私人停留空間,别多想。”
“别騙我。”
“沒必要。”
謝樹看她冷白的皮膚,手指有被雨水泡發後的微褶,還在緊緊抱着懷裡的貓,至于貼着皮膚的衣服要不是有他的外套蓋着,而且幸好在夜晚,否則……
他适時挪開視線,沒敢繼續看下去,欲蓋彌彰地咳嗽一下,“你等我一會。”
楊桉看着他走向轉折最裡房間,往前走了一兩步,又站着不敢動,因為地闆上有稀稀落落的水滴,即使房子原裝偏向空無一物,但是廚房的流理台反光、遠觀沙發的擺放、窗邊的馬尾鐵……這裡隻是未擺放家具,可處處透露奢華。
一點都不想這個地方變髒。
謝樹回來時看她呆呆站在原地,四目相對,都覺得對方無比可憐。
“安逸嗎?”
楊桉點頭裝昏,舉着小貓給他看,找到了,不是嗎?
把毛毯遞給楊桉,自己留了一條随便抓了抓頭發,扔到沙發上,然後攤開剩下的一條擺在地上,把盒子裡的貓抓出來,給先擦。
楊桉看他毛毛躁躁的忍着不耐,看了一遍周圍,小心翼翼試探他,“你家破産,還是你欠債?”
謝樹停下動作,笑着仰望她濕漉漉的眼睛,提醒她,“怎麼,怕我沒錢,再追就虧了?”
更像是揶揄。
一來一回,話題風馬牛不相及。
楊桉沒想過那麼遠,被臊得冷臉微紅,瞥開視線。
不敢消磨時間,謝樹又催了一回寵物醫生,楊桉看了一眼時間,對他提議:“我回家吧,樓下的寵物店主就是醫生,現在應該還沒下班,我直接坐地鐵過去,我也好照料。”
“那你先把衣服換了,馬上送來了。”
“算了,等不及了,它的體溫很低。”
謝樹繼續勸,“再等等,容易感冒。”
楊桉沉吟定奪,“要不這樣,有小一點的嗎?我穿你的。”
也是個辦法,隻是……
謝樹覺得也不是不妥,就是哪裡怪怪的。
袖子折了三道,五分褲的牛仔在楊桉身上蓋到了小腿肚,謝樹又給她換了一件西裝外套。
講道理,有點酷,暗黑系的拽姐。
看着鏡子,楊桉第一次對自己的心血來潮和執行力懊惱,出來時,謝樹把貓搬到了沙發上,神色嚴峻看小貓舔毛,畫面違和,又有點小溫馨。
“你要去?”
“嗯。”
“就在我家樓下,不用。”
“楊桉,難道你不應該竊喜,這麼好的機會,快走!”
楊桉盯着他抱上小貓,自然地走到門口,“巴之不得。”
直到上了地鐵,楊桉轉頭看着身旁的人,默默笑出聲,“我們要是再配個眼睛,可以去演□□了。”
謝樹忽視若有若無的視線打量,看着笑得璨然的人,“明天感冒了,更好玩。”
楊桉笑意愈發擴大,繼續調侃,“沒事,我們三好像這個殺手不太冷的陣容,小貓就是那盆綠植。”
謝樹逗她,“隻不過女主角腦袋不太靈光。”
楊桉不承認,“哪有,我隻是在你面前……這樣,其他人面前都是雷厲風行的。”
“……”
謝樹又看了看清瘦的她,想起傍晚的風缱绻裙角搭在褲子上,衣櫃确實該換一種風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