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賀臨來到隊裡,黎尚交給他昨天的各種記錄,資料非常完備,也不知昨晚忙到多晚。
吳韻聲帶來個新消息:“技偵那邊的化驗出來了,牛奶果然有問題,裡面的藥物殘留和之前幾起案子的一緻,估計我們是繞不過那些牛奶大盜了。”
賀臨道:“有可能他們和郭木春的失蹤有關。”
程笑衣彙報了相關案卷的核對情況,把劉予舒的失蹤案卷遞給他。
賀臨看了看一旁的一堆案卷:“小程,昨天你看了那麼多案卷,辛苦了。”
程笑衣受之有愧,她看向一旁泰然自若的黎尚,又馬上收回了目光:“賀隊,接下來怎麼查?”
賀臨走到白闆前,看着這案子綿延出來的幾條線。
牛奶大盜,神秘的紅姐,再到現在的劉予舒失蹤案。
案子才剛開始查,線索又多又雜,這種感覺就像是盲人摸象,目前還屬于探索期,怎麼也拼不出一副完整的真相。
賀臨沉思片刻下了決斷。
他走到程笑衣身旁:“你在網絡信息上查一下,唐愛蓮和劉予舒有沒有什麼交集,比如家暴受害者相關的群,論壇,她們之間有沒有過通過電話,進行過網絡交流。”
程笑衣一一記錄下來:“我盡快查清。”
“老吳,你去和二分局溝通下這起新的失蹤案,我們介入調查。”随後他和吳韻聲溝通,“郭木春死了,劉予舒的丈夫李嘉賀卻還在世,她有家人還有親朋好友,說不定能夠知道一些什麼,等下你去見下失蹤者的家人和丈夫,看看有什麼線索。”
吳韻聲接過了檔案:“我帶着方覺過去。”
賀臨最後說:“我和黎尚去鄭隊那邊。”他安排完後補充道,“老吳,下午我們在827路公交站附近會和。”
兩人出發時,賀臨告訴黎尚:“反扒隊的隊長名叫鄭立陽,等下你叫他鄭隊就好。”随後他沉吟了片刻,補充了一句,“那邊有點奇怪。”
“奇怪?”黎尚不解其意。
賀臨:“和别的警隊不同,你見到就知道了。”
那隻隊伍在市局五号樓。
等他們過去時,反扒隊還沒正式開工。
隊裡充滿了生活氣息,桌子上擺着好幾個新式的鎖扣以及各種撬鎖的工具,一旁放着幾個密封袋,裡面是還沒來得及退還失主的贓物手機。
桌面上還有空的易拉罐、飲料瓶甚至是薯片和吃完沒扔的方便面盒。
沙發上躺了兩個昨天晚上值夜班的警員,正在打着呼噜。
“見笑,見笑,昨晚我們進行了一個針對電瓶車盜竊的突擊行動,忙了一宿。”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說着話迎了出來。
那人帶了副平光眼鏡,穿着一身西服革履,看上去不像一位警察隊長,更像是哪個上市公司的精英高管。
賀臨和鄭立陽打了個招呼,黎尚跟着叫了一聲鄭隊。
鄭立陽拍了拍手,招呼隊員們:“起吧,早點都給你們買好了。”
那些和衣而睡的警員們這才打着哈欠一個一個坐了起來。
鄭立陽把人聚齊,會議室裡很快就被坐滿了。
黎尚環顧四周,終于明白賀臨所說的奇怪指的是什麼了。
帶着金鍊子剛從夜店裡出來的DJ,進城賣菜的老農民,喝着奶茶帶着眼鏡的外地女遊客,穿着格子襯衫的程序員……
再加上那位似乎随時準備給人講解PPT的鄭隊長。
這一群人拉出去讓人猜職業,估計沒人能猜得中。
鄭立陽一邊給他們發資料一邊道:“工作需要,我們每天都要在公交和地鐵線路巡視,有點僞裝能夠更好執法。”
那位賣菜的老農民是副隊,非常應景地姓蔡,起身向他們彙報了牛奶大盜一案目前的調查進度。
“我們已經調取了之前幾次案發地附近的監控視頻。一共拍到了這麼多,能夠看清臉的都被截圖打印了出來,這些人都在便宜坊附近活動,粗略估計得有七八人。”
“受害人的口供都收齊了,那些人都是獨身居住,有租房的,也有自己買的房子,有男有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盯上的。”
“牛奶盒子我們收集到了幾個,被注射過藥物,注射孔都是用蠟封好的,不仔細看難以發現。”
“你們那起案件的資料我們也收到了,從牛奶盒子以及裡面的成分來看,應該是這群人所為,不過我們尚不清楚失蹤者和他們有沒有直接關聯。”
“不過……的确是在這起失蹤案之後,那些竊賊就沒有繼續犯案了,這也給我們現在的抓捕工作帶來了難度。”
賀臨仔細聽着,黎尚在一旁安靜記錄。
随後賀臨把截取出來的監控一條一條仔細看過。
“我們反扒的情況賀隊你也知道,一般隻是處理小偷小摸的,抓點扒手和偷車賊,這種有預謀的很少碰到。誰想到這事情越來越大了呢。”鄭立陽愁眉苦臉,“賀隊你快給我們出出主意,要是能找到那夥人,你們的案子也能跟着推進了了。”
賀臨問:“這些人是本地的還是外來的?”
老蔡搖頭:“不知道,忽然冒出來的,本地的幾個線人我問過了,都說不認識。”
他随後補充:“便宜坊那地方魚龍混雜,監控比較少,還有很多群租房,很難找。”
“指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