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雲臉上帶着些許微紅,深吸一口氣給自己打氣,齊王殿下約見的不是她又怎樣,都是沈家的庶出女兒,自己從小長大沈府裡,受的都是世家貴女的禮儀教導,論樣貌,論才學,自己哪一樣都不比沈清甯差,憑什麼她能得到齊王殿下的另眼相看,而自己不行,她相信自己主動争取一下,殿下自然就看到自己的好了。
想到這裡,沈清雲不由得挺直了腰杆,不卑不亢地跟着侍衛走進了屋裡。
“殿下,沈小姐帶到。”侍衛禀報後便消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沈清雲含羞帶怯的上前盈盈一禮,“臣女見過齊王殿下。”
陸硯端從窗邊回過頭,臉上和煦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滞,但很快又恢複了神色,“四姑娘你這是?”
沈清雲從袖中取出紙條遞上,臉上一派迷茫,柔聲道:“殿下為何這樣問,不是您讓人将這個紙條交給我的嗎?”
陸硯端心中暗罵:送個紙條都能送錯,這麼點小事辦不好,真是廢物。
臉上卻依然笑容可掬,說道:“哦,正是,沈姑娘請坐。”
另一邊,沈清甯與沈清悅先前被人擠着走散了,她自己逛了一小會兒便找了個亭子歇腳。
天氣大好,禦花園中百花珍奇鬥豔,雖然沒有皇後的同遊,但各家夫人與小姐們依然興緻盎然,每每有人經過都會帶起香風陣陣,沈清甯惬意地閉起眼睛享受着這得來不易的時光。
“沈七姑娘好興緻。”
沈清甯睜開眼睛,眼前一位身材高挑,品貌絕佳的陌生女子站在自己眼前,正用一種似敵意,又似神視的眼神看着她。
“民女見過齊王妃。”沈清甯立即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禮。
齊王妃林素娴輕仰下巴,上下打量着她,半晌才冷笑一聲,“這麼說沈七姑娘知道我會來找你,那麼坊間那些傳聞也是真的了?”
沈清甯心裡直呼冤枉,之所以一眼就能認出對方來,實在是因為看到她身上佩戴的那枚與陸硯端一模一樣的香囊了。
都說齊王妃善妒,且熱衷于給齊王繡各種針線潦草的香囊、荷包,并在上面繡上一個大大的“娴”字,以此來宣誓主權。
那麼大一個歪歪扭扭的“娴”字,自己要是還看不到,豈不是眼瞎?
明明什麼都沒做,甚至一點不該有的心思都沒起,現在對方明着來找茬了,自己還得陪着笑臉,實在是憋屈。
“民女不明白王妃的意思?”沈清甯壓下心底的煩躁,陪着笑臉說道。
林素娴冷哼一聲,翹起自己的右手,白皙的腕間一隻豔麗潤澤的翡翠玉镯在陽光的映照下閃出柔和的光芒,“呵,跟我裝糊塗?你這樣不老實的女子我可不喜歡,不老實還總耍些不入流的狐媚手段妄想嫁入王府做側妃的我更不喜歡。”
沈清甯僅有一點耐心也被眼前這人的不禮貌消耗殆盡,她忍着想要揍人的沖動,語氣不善道:“在此之前民女從未見過王妃,王妃一來就出言不遜,民女實在不明白究竟哪裡得罪了您,若王妃實在沒有别的事,請恕民女不奉陪了。告辭。”
說罷,沈清甯側身從對方身邊走過。
林素娴何許人也,太傅府唯一嫡孫女,出身起便千嬌萬寵,又常在宮中行走,深得太後喜愛,便是後來嫁給陸硯端,也不曾受過如此冷臉,哪裡受得了這種氣。
“你,你放肆!”林素娴氣得臉都綠了,抖着手指着沈清甯的背影,“站住,你給我站住!”
“真是放肆,區區從三品家的庶女,居然如此傲慢不懂禮數。”一旁的嬷嬷見自家王妃受氣,連快走幾步攔在沈清甯跟前,闆着臉呵斥起來。
沈清甯不欲與對方再糾纏,伸手往旁邊一推,那嬷嬷沒料到她會如此大膽,腳下沒站穩險些被推倒,氣得捂着胸口大聲斥責道:“放肆,簡直是放肆。”
林素娴原本也沒想将沈清甯怎樣,隻是想吓唬一下,讓她知難而退,别再勾搭自家夫君,卻沒料到對方根本不吃她套,當即臉上更加難看,“好啊,居然還敢動手,來人,給本王妃将她拿下。”
一聲令下,立即就有幾名身高體壯的婢女和嬷嬷從她身後竄出來,左右兩邊架住沈的胳膊就要往林素娴面前帶。
隻是無論幾人如何拉扯,沈清甯的腳下卻始終如生了根一般,紋絲不動,沈清甯深吸一口氣,冷聲問道:“齊王妃一定要如此咄咄逼人嗎?”
林素娴見她如此問,料想她定然是知道怕了,不由得冷冷一笑,輕蔑地說道:“這會兒知道怕了,剛才不是很威風嗎?”
頓了頓,她又得意地繼續說道:“當然,本王妃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你現在若是跪下來給本王妃磕幾個響頭求我原諒,或許我會考慮網開一面。”
真是冥頑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