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甯臉頰飛紅,被掐過的地方像是着了火一般燙,她猛地撤回身體,惱怒地反擊道:“你說誰的臉像包子,你的臉才是包子!”
陸懷安也像是突然回了魂一般,猛然間收回手,眼神躲閃道:“我,我沒有冒犯的意思。”
看他一臉窘迫的樣子,沈清甯定了定神,故作羞惱地說道:“你剛才摸我臉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陸懷安此刻恨不得自斷右手,說話都不利索了。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完事了?”沈清甯不依不饒,眼裡漸漸蓄起了氤氲水汽,“你知不知道剛才的事若是被旁人看到會怎麼樣,我還要不要做人了?”
“我......”
“我什麼我?”
沈清甯的眼淚如珠子一般,一顆顆滾落下來,聲音也帶着哽咽和委屈,“是,你是嶽王府三公子,你身份尊貴了不起,你輕薄了别人,人家也不敢說什麼,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處境,若是剛才的事被有心人傳了出去,我還要不要議親,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陸懷安腦袋嗡嗡直響,他還從來沒碰到過這種情況,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不禁胡思亂想了起來,這人不會是想借着這事讓自己不再阻撓她接近二哥?
“那不然我幫你約我二哥明日一起去遊湖?”
沈清甯一愣,這是什麼鬼提議?
“你,你好生欺負人!”沈清甯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陸懷安頓時慌了神,她不是要借此事接近二哥,難道是想讓自己對她負責?不行,這絕對不行。
想到這裡,他使神差地提議道:“要不,要不我的臉也給你摸一下?”
“.......”
陸懷安怕不是個傻子吧?
沈清甯不禁傻眼,嚴重懷疑自己看人的眼光是不是有問題,就憑他雖因為那一劍之仇,一直對自己不算友好,但卻至今沒有再提過那件事,更沒有拆穿過自己會功夫這事,沈清甯一直覺得對方是個君子,但今日看來,這人是不是君子不知道,但一定是個傻子。
算了,傻子就傻子吧,傻子才更聽話。
沈清甯漸漸止住了哭聲,歎了口氣,嗔怒道:“誰要摸你的臉?”
陸懷安見她終于不再哭了,這才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臉心虛地陪着笑道:“沈七姑娘,剛才我确實唐突了,但你相信我,我的确沒有輕薄你的意思,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陸懷安始終沒有說出口,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從第一次在天狼幫裡見到她時,他就想這麼做了。
“算了,索性這裡也沒有旁人看見,剛才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三公子也不必放在心上。”沈清甯的态度與剛才判若兩人,十分大度。
陸懷安甚至都做好了準備,若是對方定要自己負責,那他也隻能硬着頭皮,勉為其難地将對方娶回家,聽到對方竟如此大度的不再計較,揪着的心終于慢慢回落。
還好,不用娶她了。
隻是好奇怪 ,自己明明應該慶幸的,為何此刻竟有一絲絲失落萦繞在心裡。
沈清甯看着陸懷安變幻莫測的臉,使勁地壓住嘴角,裝作一副無奈又善解人意地樣子,“我知道三公子是正人君子,自然做不出那等輕薄女子的事情來,想是剛才一時被鬼迷了心竅,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這才有了那等舉動,我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公子放心好了。”
沈清甯小臉飛紅,透着女兒家的嬌羞。
“沈七姑娘說得對,剛剛我确實是被鬼迷了心智,并非有意的,還望姑娘大人大量。”陸懷安忙不疊地附和着,心裡卻愧疚不已,自己果然還是太狹隘了,人家姑娘壓根沒想着借此來為難自己,甚至還替自己找借口,反觀自己把人家想得如此不堪,實在是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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闌舟書院回來後的兩天,京都街巷間漸漸掀起了一陣流言。
都說嶽王府三公子陸懷安與沈家七姑娘有私情,有人親眼看見陸懷安牽着沈七姑娘的手往書院的荷花池走,還有人親眼看到陸懷安摸了對方的臉,兩人看向對方時眼神溫柔缱绻,情意綿綿,更有甚者,說兩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流言四起,傳得像真的一樣,沈老夫人和沈自和聽到這些閑話時 ,差點氣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