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來了很多事就好辦了起來,沈清甯迫不及待地馬上就要去見周叔,被蘭媽媽攔住了。
“你這才剛剛與老爺發生了沖突,這個時候出府,恐怕惹來閑話,不如今日先讓老周歇息一日,明日再見也不遲。”
沈清甯想想覺得說的有道理,便欣然同意了。
周叔本名周子烈,年少時逃荒到江陵,快餓死時被娘親所救并安排到姚家外院做了跑腿小厮,後來娘親無意中發現這個與自己同歲的小夥有些身手,而且為人機警、聰明又肯幹,便向外祖父舉薦,将他調至姚家商号的一個鋪子裡從夥計做起。
事實證明,娘親這輩子唯一的一次走眼,便是看上了沈自和。
後來的幾年裡,周叔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夥計,一路成為提起江陵姚家,便必須得提起的人物。
若真論起來,現在姚家的産業,有四成都是在周叔的管理下創造出來的,姚家上下對其無不信任加稱贊。
外祖父臨終前曾特地囑咐過,姚家不論誰掌家,永遠都不可虧待了子烈,雖然外祖父從未提起過,但沈清甯看得很明白,他活着的那些年,早已将周叔當成了自己的兒子在培養。
周叔也是極好的人,從未因自己掌握着姚家多半的生意而起過任何不好的心思,反而一心一意為姚家着想,上至外祖母,對娘親,下至沈清甯,從來都是無微不至,盡心盡力。
早在沈清甯打算進京時,周叔便提議在京都開一家江陵菜館,也就是現在的天香樓。
一來,沈清甯随時想吃江陵菜時在京都也可以吃到;
二來,天香樓現在看起來隻是一家經營江陵菜的酒樓,待周叔入京後,這裡便會成為一個負責打探和傳遞消息的中轉地,必要的時候,這裡也可以做他用。
這是沈清甯進京前與周叔謀劃好的一步棋,當時她之所以提出這個想法,隻是希望能夠更多的掌握到沈家的所有人的動向和意圖,好做好提前防範,畢竟她從小沒在沈家長大。
但現在從她來到京都後,沈自和與陸硯端的種種表現,讓她有了另外一種想法,她想要重新調查姚家一案背後的真相。
“你覺姚家的事并非是謀财害命?”周叔右手緊緊攥在一起,手背上青筋暴起,重重落在桌面上。
沈清甯點點頭,眉頭緊鎖在一起,圓圓的大眼睛凝重地看向他:“沒錯,所以周叔,我需要你幫我調查一下姚家案發那幾日陸硯端和沈自和以及與之關系密切的所有人的動向。”
“所以你是懷疑齊王和沈自和!”
“嗯,隻是懷疑。”
“沈自和可是你父親。”
“那又如何,殺母之仇面前,一個沒養過我一天的生父算得了什麼?”
周叔沒再說什麼,隻重重地歎了口氣。
“另外,我們需要在官府之前找到跑了的狼大(天狼幫匪首),若是這件事情背後另有主謀,我擔心他回去後會被滅口,到時候這條線索就斷了。”
周叔點了點頭,又說起自己後面的一些打算了安排,沈清甯細細聽着,時不時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和想法,直說到天都擦黑了這才算完。
紅果在隔壁的廂房裡睡得昏天暗地,沈清甯進去時,她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美事,嘴角噙着一絲甜甜的笑,時不時嘴唇上下蠕動,不知在嘟囔着什麼。
沈清甯惦起腳尖輕輕走到近前,低下身子将耳朵湊過去聽了半天都沒聽清楚她到底在說什麼,隻得伸手輕輕推了推,大聲喊道:“起來吃好吃的了。”
紅果睡夢中猛然驚醒,眯着眼睛還不忘問:“什麼好吃的?”
沈清甯哈哈大笑了起來,紅果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捉弄了,癟着嘴不高興地念叨着:“姑娘壞的很,人家剛剛到嘴邊的燒鴨被你這一嗓子吼沒了。”
看着對方捂着肚子,滿腹的委屈,沈清甯這才想起兩人從中午到現在都還沒用過飯呢。
“好好好,那我賠你隻燒鴨總行了吧?”
紅果頓時眼睛一亮,雙手挽起她的胳膊便要往樓下走,誰知剛下到三樓,兩個迎頭便撞到一人身上。
“沒長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