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松了一口氣,周治母子也是喜出望外,連忙掏出耳墜呈了上去。
穆品蘭接過身邊嬷嬷遞上來的耳墜拿在眼前仔細瞧了瞧,點點頭,“嗯,我記得之前的确見過甯兒戴過這樣一對耳墜,隻是甯兒的那對我沒看錯的話應當是綠松石打造的,而這一對,倒像是孔雀石的,無論是材質,工藝,還是品相都遠不及甯兒那對,一看就是廉價貨。”
說罷,她又将耳墜遞給身邊的紅果,“你與甯兒最為親近,你來看看。”
紅果接過耳墜裝作很緊張的樣子,看了又看,半晌才将耳墜捏在手心裡,故作心虛的問道:“僅憑一副耳墜就想攀扯我家姑娘污她名聲,若是這樣我撿到某個貴人的東西,是不是也可以說是這位貴人交予我的信物呢?”
尹秋娘見狀心裡越發有了底氣,不禁直起腰杆,大聲說道:“誰說隻有這副耳墜的,我家治兒手裡還有七姑娘寫給他的信,治兒還回了信,想必去她屋裡,還能翻找到我家治兒的回信。”
說着,用胳膊肘扛了下周治,“是不是啊,治兒,你快說話啊。”
周治在嶽王府的人來時就已經吓得半死,再加上對面的陸時安時不時用要殺人的眼光盯着自己,心虛的他恨不能立即昏死過去。
此時見自己母親問話,連忙結結巴巴回道:“是,是有七姑娘寫給我的信,還有,我也給她回信了。”
沈老夫人見此情景,沉沉歎了口氣,故作痛心道:“既如此,那你就把信一塊拿出來讓大家辨認辨認。”
又扭頭對着站在最後面的香憐說道:“香憐,你去屋裡看看,是否有他說的回信。”
香憐突然被提起名字,頓時像是受了驚吓一樣,顫顫巍巍地回道:“是,是老夫人......”
沈老夫人眯起眼睛,淩厲的目光似要将她刺穿,不等她轉身走,喝斥道:“香憐,讓你去找個信,磨磨蹭蹭的抖什麼?”
香憐聞言身體抖得更厲害了,腿軟得跪倒在地,帶着哭腔告饒道:“老夫人饒命,王妃饒命......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沈老夫人垂眸看着地上不停磕頭的香憐,聲音森冷,“香憐,你知道什麼就說出來,相信王妃看在你如此坦白的份兒上,定會饒你一命的。”
香憐額頭抵在地下,哭道:“姑娘,姑娘她的确給周公子寫過信,周公子也回了信,那信就放在姑娘屋裡櫃子下面的第二個抽屜裡。”
“住口,來人,給我把這個胡言亂語的賤婢拖出去杖斃了。”老夫人憤怒喝斥道。
“奴婢沒有胡說,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香憐膝行了兩步,抱住沈老夫人的腿,聲音嘶啞道:“老夫人明鑒,奴婢說得句句都是真的,姑娘給周公子送耳墜的時候,奴婢就在場,奴婢絕不敢胡說,若是不信,可,可派人去姑娘屋裡看看,定能找到的......”
穆品蘭冷眼看着主仆二人的表演,臉上的鄙夷之色不加掩飾,“老夫人真是慧眼如炬,随便抓出來一個下人,便是知情人。”
沈老夫人裝作沒聽懂似的,吩咐身邊的張媽媽,“去七丫頭屋裡看看,若是真有信便拿出來。”
張媽媽得了令朝着院裡走,到門口時經過春夏秋冬四人時,冷哼了一聲,見四人沒有讓開的意思,便生生從兩人中間擠過去。
不多時,隻聽院子裡傳來一陣驚喜的呼聲,“找到了,老夫人,真的有信啊。”
衆人擡頭望去,便見張媽媽腳下生風,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邊跑邊揚着手中的一沓紙,“找到了,找到了。”
沈老夫人要被她氣死了,冷冷喝斥道:“這是什麼很光彩的事嗎,你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張媽媽也意識到自己表現的過于失态,頓時收斂起臉上的笑意,緩緩走到近前遞上信箋。
沈老夫人拉過信,擰着眉垂眼瞄了幾行,一副沒眼再看的樣子将手裡的紙遞給了一旁的穆品蘭。
人證、物證齊全,看你們怎麼詭辯。
穆品蘭接過信,略微看了幾眼,笑得意味不明,又将信遞給了陸時安。
陸時安拿到信,并未翻開來看,而是似笑非笑說道:“如此看來,這人是留不得了。”
沈老夫人心裡一驚,忽然意識到陸時安這是怒了要殺沈清甯?
不過現在殺她還為時過早,姚家的産業還未得手,需得保她一條命。
“三公子息怒,七丫頭做下這等傷風敗俗之事,是我們沈家管教不利,還望王妃與三公子看在沈家的面子上,留她一命,我這就叫人将她腿打折了送到廟裡做姑子去,絕不留在京都裡礙您的眼。”沈老夫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陸時安冷笑一聲,“我何時說過要殺沈清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