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面色一滞,就見他指着周治說道:“這個人串通下人,妄圖謀害本公子未婚妻,實在該死!”
“來人啊,将周治和香憐一并押了送往大理寺,本公子要親自審問。”
尹秋娘臉色巨變,撲到周治身上哭喊道:“不是,你們搞錯了,我兒沒有謀害,是那沈清甯勾搭我兒......”
沈老夫人忍不住扶額,心裡默默咒罵道:“真是個蠢貨!”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這分明就是沈清甯與陸時安、嶽王妃一起設下的陷阱,就等着她們往進跳呢。
紅果上前“啪啪”兩個巴掌抽上去,尹秋娘的臉瞬間腫了起來,“還在滿口胡言,看樣子不給你點顔色看看你當我家姑娘是那麼好欺負的?”說完,又是兩個耳光,直抽得尹秋娘嘴角滲血,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周治見自己母親被抽得昏死過去,早已吓得臉色漲紅,抖如篩糠,隻覺得股間一熱,便癱軟在地。
陸時安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聲,“紅果,你來好好給沈老夫人等人說道說道今日之事。”
紅果點頭站出來,攤開手露出那對耳墜,“這對耳墜雖與我家姑娘的那對有幾分相似,但仔細一瞧,便能看出這是仿品,正如王妃所言,我家姑娘的那對乃是極品綠松石所制,出自八珍閣,是我姚家老夫人在姑娘及笈那日送給她的禮物,這世間僅此一對,且姑娘耳墜上的綠松石兩枚是可以合成一體的。”
說着一伸手,旁邊便有人遞上一個盒子,紅果打開盒子取出一對相似的耳墜,隻見她将兩隻耳墜上的綠松石一橫一斜相扣,便形成了一個“甯”字。
衆人屏息凝神,紅果繼續說道:“而周公子用來誣陷我家姑娘清白的這對,隻是普通的孔雀石所制,隻仿造了耳墜的形,卻不知道其中的關竅,這是破綻之一。”
“其二,周公子呈上來的信,雖然對方極力在模仿姑娘的筆記,但與姑娘的真迹對比,仍然有不少漏洞,至于從姑娘房裡搜出來的那幾封信.....”
紅果目光淩然看向癱倒在地的香憐,“你以為前幾日我突然将那個抽屜裡的鑰匙交給你是為了什麼?”
話說到這個程度,沈老夫人心知大勢已去,又恐香憐和周治說出什麼不該說得話,忙大聲道:“來人,将香憐這個背主求榮的賤婢給我拖出去打死,至于周治,就押下去與尹氏一道趕出京都,不再許踏入我沈家半步。”
沈老夫人自認為這番處置合情合理,豈料一旁的穆品蘭卻是完全不買賬,隻見她輕輕一擡手,便有幾名王府護衛上前,将剛剛走到香憐和周治身邊的沈府下人推到一旁。
“原本沈家的私事我這個外人是不便插手的,奈何今日的受害者是我嶽王府即将過門的兒媳婦,那這事就不止是沈家一家之事了,我這個未來的婆母總不能能眼睜睜看着自家兒媳被那起子小人欺負了?沈老夫人您說是吧?”
說完,不等對方答話,便道:“将這兩個人給我押送官府去。”
香憐自知今日是逃不過了,怎奈父母的身家性命全在沈老夫人手中握着,心下一橫,咬着牙掙脫護衛的束縛,一頭撞在了門框上。
一聲悶響過後,香憐滿頭滿臉血地倒在地上。
人群中,宋姨娘和幾個膽小的女眷跟着驚叫了一聲,紛紛捂住眼睛别過頭不敢再看。
沈老夫人閉起眼睛,無意識地撥動着手中的佛珠,嘴裡喃喃地默念着“阿彌陀佛”.....
穆品蘭眼都沒眨一下,冷冷道:“畏罪自殺也不死遠點,真是晦氣,拉出去扔到亂葬崗埋了。”
周治整個人都是軟得,被人拖出去時雙腿如棉花般在地上耷拉着,拖出一道長長的濕痕。
穆品蘭嫌惡地扇了扇空氣,蹙眉咒罵道:“就這沒出息的樣兒還想打我兒媳婦的主意?”
見沈老夫人喪着個臉,紅果心裡一陣暢快,臉上露出肆意又明媚的笑。
站在她身邊的陸懷安不由得看呆了眼,紅果剛一扭臉,便對上一雙溫柔的眸子。
“紅果,你今天可真是太厲害了。”陸懷安彎起嘴角,比了個大拇指。
“謝二公子誇贊。”紅果小臉一紅,低下頭偷偷笑了起來。
一場鬧劇結束,沈老夫人灰頭土臉地在張媽媽的攙扶下,踉踉跄跄回到慈恩堂,剛走到門口,忽然頓住腳,扭頭看向張媽媽。
“今日鬧了這樣大的動靜,七丫頭為何始終沒有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