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
他給的藥不錯,柳月容很快就清醒過來,剛剛還昏漲的腦袋也變得清晰。
“好多了,謝謝。”
見她無事,謝殊雲才帶人慢慢向深處走去。
禁藥賣的果然隐蔽,在一個皮草店的背陰處,隻有一個看不清的人影站着。
“東籬把酒。”柳月容主動上前說出暗号。
“暗香盈袖。”賣藥人除了面具,還渾身用褐色的麻布裹得嚴嚴實實。
他走出陰影,不着聲色地打量着眼前穿着富貴的兩人。
“你們是來買清明散的?”這人說話聲音古怪,像是含着東西。
“腹語。”謝殊雲小聲告訴她古怪之處。
“是呀老闆,半月前我朋友來和你買藥,你可記得?”柳月容語氣熟稔,好像真是來幫朋友買藥的,“這次我來幫他買。”
“半月前?”
那人仿佛回憶着什麼,然後反問道:“半月前就一個女的來找我買過藥,手上還有個蓮花的紋身。”
“是她,我就是來給她買藥的。”柳月容笑着回應,腦海裡暗暗回想有蓮花紋身的女人。
“不對,她買了那麼多,怎麼那麼快就沒了?”賣藥的人很警惕,語氣也帶上了狐疑。
“哎呀老闆,這不是帶上我們了嗎?”她笑呵呵指了指自己和謝殊雲。
“錢帶夠了嗎?”賣藥人方才放下心來,但仍有戒備。
“放心吧。”柳月容指了指謝殊雲的腰間,金線繡的荷包鼓鼓囊囊。
那人滿意地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
“那還是老樣子,一瓶五十兩,你們省着點,這段時間官府查得嚴,可不像之前那麼多了。”
他伸手示意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卻被柳月容拒絕。
“老闆,我們還沒驗貨呢。”
“喲,内行呀。”買藥人倒出些許藥粉,讓柳月容嘗嘗。
柳月容沒嘗,而是撚起藥粉放至鼻前,輕輕嗅聞,果然是那個熟悉的香味。
“快抓住他。”
謝殊雲反應很快,立馬上前和那人厮打起來,後面尾随一路的官兵也出現,迅速向兩人靠攏。
“有官兵!”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大喊一句,剛剛還在賣貨的小販争吵起來,也向這邊聚攏而來。
“打死他!”有人渾水摸魚,仗着看不清臉,拿着武器向謝殊雲攻去。
“謝殊雲小心!”她向前沖去,推開企圖拿刀砍向謝殊雲的人。
謝殊雲武功不俗,幾招便卸了賣藥人的動作,攔住了他逃跑的去路。
“快回去報信!”買藥人似乎也知道跑不了。
他直接扭頭沖着人群大喊一聲,脖子一轉就要撞向旁邊的刀刃。
謝殊雲瞳孔一縮,連忙上去撥開刀刃,阻止他自刎。
一劍卻如寒光而來,從賣藥人身後穿出,動作利落地結束了賣藥人的生命。
“大膽!”謝殊雲沖上去,奪過刀刃,将那人按翻在地。
“沒氣了。”柳月容顫巍巍地探過鼻息,賣藥人死了,被身後的刀刃穿心而亡。
在場不知還有誰是他的同夥,但見有人死,全作鳥獸狀,一哄而散。
終究是黑市地界,官府辦案不宜聲張,官兵隻好将剛剛刺殺的人抓捕歸案,在引路人的帶領下,悄無聲息地離開黑市。
但不過半日,牢獄中便傳來噩耗。
“死了?”謝殊雲好看的眉眼皺在一起,面上全是線索消失的惱怒。
昨天殺死賣藥人的兇手,今天咬舌自盡在獄中。
禁藥一事失去線索,胭脂殺人案兇手也隻有蓮花紋身一個特點,如今查起,可謂是大海撈針。
見謝殊雲如此煩惱,柳月容隻好将自己的猜想告訴他。
江都城中談起蓮花,衆人想到的一定是百花香的吳掌櫃。吳掌櫃家賣的胭脂就一個字:香!這香還不簡單,是各種加着蓮花的香。
有人就問吳掌櫃,店名為什麼不叫蓮花香,要叫百花香。
女子隻是笑笑說,她覺這蓮花才是百花之首,是要所有花都帶上蓮香。
當然,這不是她懷疑吳掌櫃是兇手的原因,但好巧不巧,吳掌櫃的店也被死去的顔掌櫃買過。
吳掌櫃當然也沒賣,但是兩人當時鬧得十分難看,顔掌櫃打碎的茶杯,甚至還劃破她的手背,留下一道難看的疤痕。
這事是不小的談資,如今也還不時有人提起,吳掌櫃手上也因遮掩疤痕,紋上了一朵蓮花。
“按你這麼說,百花香的吳掌櫃确有殺人動機。”
謝殊雲也沒想到,小小的胭脂鋪,幾個掌櫃,居然會發生那麼多事。
“但現在證人死了,我們并沒有證據,直接将吳掌櫃抓捕歸案。”他看向柳月容,語氣有些無奈。
柳月容聽出了他的疑慮,眼珠子一轉,很快就想到了一個方法。
“大人,不如我們再演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