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葉子還是謝殊雲給她準備的,果然派上了用場。她一路走走避避,終于來到了寺廟後院的房間。
她順着門旁挂着的小牌,很快就找到了,證人說看見書生休息過的房間。她看了看四周,見四下無人便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布局,和剛剛老和尚招待他的那間差不多,隻不過略小些。柳月容不敢耽誤,着手在房間裡翻找了起來。
她大緻翻找了一遍,卻沒發現可疑的東西,就在她關門準備出去時,餘光卻瞟到,桌腳靠牆的位置有一個小小的香爐。
香爐擺放的位置很奇怪,但光澤暗淡,應該使用不少。柳月容快步走過去,拿起地上的香爐。
香爐手心大小,并不顯眼,但剛拿到手,他便感覺香爐中的香灰,味道有些奇怪。
她小心的取出手絹,平鋪在桌面上,取出一點香灰包好,将香爐放回原處。
這一趟下來時間耽誤不少,她裝作肚子還在痛的模樣往回走。
路過一片小竹林時,她卻隐隐聽見有女人的哭聲。
柳月容大着膽子向哭聲傳來的地方走去,卻見一個光頭的年輕尼姑,坐在竹林的石椅上哭泣。
“姑娘?”
她刻意加重腳步,出聲想要安慰,可還沒等看清人臉,那尼姑便跑得無影無蹤。
沒和人說上話,柳月蓉又走上了回廂房的路。
老和尚依舊滿臉堆笑地等着她,找到重要信息,柳月容也不耽誤,隻和老和尚說了一些活動的時間需求,就要離開淨元寺。
離開的路是開門的小沙彌帶着,她突然想起竹林裡哭泣的尼姑,有些好奇寺廟裡為什麼會有女子。
她便假裝無意問道:“小師傅剛剛回來的路上,我見一個年輕女孩也剃了度,這是怎麼回事?”
小沙彌聽她問也不奇怪,隻是随口應答道:“小姐看到的應是惠安師傅,她是主持長老十幾年前帶回來的孤女,你若見她不必驚訝。”
兩人說着便到了寺門 ,柳月容和小沙彌道過謝,便往山下的馬車走去。
謝殊雲在車上早已等候多時,見她清晨便進寺,如今快到午時才出來,便猜想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但見她面色如常,便肯定是有了收獲,也不磨叽,招呼她上車回城。
“先上車吧,回府再聊。”
柳月容在裡面喝了滿肚子的茶,此時肚子也有些餓,聽到他要回去聊,果斷上了車,準備回去慢慢說。
馬車外,道路兩旁的風景飛速掠過,謝殊雲光駕馬,也不和她說話,難免有些無聊,她便主動和他說起看到的趣事。
“謝殊雲?”少女向外面叫了兩聲。
“有什麼事直接說。”少年清朗的嗓音從外面傳來,帶着幾分專注。
“今天可奇怪了,淨元寺一個和尚廟,我居然在裡面碰到了個尼姑小姑娘,而且還在哭。”
“尼姑?”這個特别的消息勾起了男人的興趣,“還有呢?”
“寺裡的小和尚,說她是主持的養女,”她托着臉,聲音帶着惋惜,“明明是個小姑娘,偏偏也剃了個光頭。”
見她還有心思為别人惋惜,謝殊雲幹脆問起讓她做的事有沒有完成。
“你說的那個廂房我去了,結果什麼都沒找到,就桌子底下放了個小香爐,我聞着香灰不太對勁,待會兒讓老醫官看看。”
到了江都府側門,柳月容便一把将手中的香灰交給謝殊雲,如今她餓得咕咕叫,隻能交給他去辦了。
謝殊雲接過香灰,念上去有些無奈,就差把“真是欠你的”幾個字寫在臉上。
她吃飽喝足回到江都府的時,卻見幾人面上凝重的表情。
“你們這是怎麼了?”她揉着肚子,慢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柳小姐,這香灰真是那寺香爐裡的?”老醫官開了口,顯然還是懷疑香灰的真假。
“那肯定是的呀老醫官,還是從書生消失前的那個房間裡拿的呢。”見她親口承認,其他人也不再說話。
“這是……有什麼問題嗎?”
柳月容也看出情況不對,猜想香灰裡是不是也加了什麼禁藥。
“你們說話呀!”一堆人都不說話,把她蒙在鼓裡。
“香灰裡有迷藥,還是黑店最常見那種。”謝殊雲緩了緩,告訴她這個不幸的消息。
“所以你們意思是?”聽到有迷藥,柳月容也有了不好的預感,“那個書生……”
“對,人應該已經不在了。”
空中有雷聲響起,江都府門外,響起嬰兒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