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嘉聿記得随因以前吃糖把牙齒吃壞了,牙疼緻使她下定決心不再吃糖,接下去很長一段時間也确實看到了她對甜食避之不及,但他們這些日子待在一起,他卻沒看到她對糖有那麼大的執念,随嘉聿裝作滿不在乎,随口問道:“又喜歡吃糖了嗎?”
“沒有,我還是比較克制的。”随因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腮幫子,牙疼的日子仿佛剛過去不久,“給季嶙的。”
“季嶙?”
“我沒和你說嗎,季嶙是弟弟。”
随嘉聿恍然大悟的同時心頭竟也有些發悶,他淡淡地“嗯”了一聲,付了錢,提走兩袋面包,放進了行李袋裡重新背到了肩上,随因拉着他的衣袖跟在後頭,這時有三輪車從他們面前停下:“你們去哪裡,要不要車,順路的話我可以捎你們一程?”
“去雲葦村,多少錢?”
那人眯着眼将兩人從上打量了一番:“我也是去雲葦村的,怎麼沒見過你們。”
“走親戚。”
随嘉聿和随因畢竟不是在這裡長大的,縱使村落再小,中間隔着條河,分上遊下遊,因此沒見過面的人還是占大多。随因在家這些年,也隻是三點一線,再遠的地方她也不會去走,或許此刻一提他們家的事情也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從外邊城市嫁來雲葦村的女人本就不多,并且都被冠以統一的稱呼,姓名幾乎也都被去掉,說是為了省事,歸根究底還是因為歧視,更何況帶着個一雙兒女二婚的更是聞所未聞,冤大頭的名号便就此戴在了季晉興的頭上,名聲在外。
談好價錢後兩人便上了車,本就不小的後座放慢了各種鐵鍬和鋤頭,他們兩人就算坐在裡頭也是局促不已,再加上那袋裝着他們東西的行李,蹬車的人看着身強體壯,但敗在後頭那段都是上坡,也有些力不從心,随嘉聿和随因隻得下車去到後邊助他一臂之力。最後到達了雲葦村口,那人也渾然不顧他們兄妹倆的辛苦,還是找随嘉聿要談好的價錢,随因見狀剛想沖上去同他理論,但被随嘉聿攔下,眼看着随嘉聿掏出錢結了賬,他收下了錢,瞪着車慢悠悠從另一個方向去。
“奸商!”随因暗罵道。
随嘉聿從口袋掏出紙巾幫她擦拭着臉上的汗珠,連忙寬慰道:“往好點想,還好到了,如果剛剛把我們就那麼給放在了原地,那今晚怕是真的要走回來了。”
他也聯想到了随因從家裡跑出去的那天晚上,再一次為此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