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月臉色一沉,他沒時間猶豫,伸手就向旁邊站得最近的少年抓去,将他拉到自己面前,絲毫沒有心理負擔。
自己則飛速往後退去,生怕被攻擊波及。
少年見自己剛才的套路被江落月原封不動地還給他,明明心中已經愠怒,臉上的笑意卻越發明顯。
他看攻擊已經要打到他身上了,索性直接放棄抵抗,臉上帶着越加瘋狂的笑意,甚至還往前走了一步。
本該落在江落月身上的攻擊盡數落在少年身上,頓時爆炸聲響起,他周身百米的土地完全凹陷下去。
江落月估計要是落在他的身上,不死也得重傷垂危,他心裡莫名有種負罪感,覺得自己還是得替他收一下屍,以示慰藉。
等妖力散去之後,圓坑中央的場景露出來,少年依舊站着,他半仰着頭,就那樣望着周圍已經聚集過來的妖族長老。
江落月這下真的震驚了,他瞪大眼盯着少年。
少年依舊站着,隻是一絲血迹從他的嘴角默默流下。
少年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他狀若癫狂地看着衆人,聲音響徹整片天地:“不是想要小爺的命嗎,自己來取啊。”
妖族長老眼裡閃過一絲驚異,但依舊毫不猶豫地一起攻上去。
江落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準備靜觀其變,他悄悄往林沐身邊靠了一點,發現林沐不知什麼時候擰眉盯着少年看。
“怎麼?”江落月開口問道,他現在腦中有些亂,在場能跟他說上兩句的,也就隻剩下這個看起來挺冷的少年。
林沐緊鎖的眉頭依舊沒松開,他沉沉看着前面和妖族長老打起來的少年。
少年似乎隻是躲避,但不可避免地被妖力擊中,每當這時,他的身形就會虛幻一下,片刻又恢複正常。
“他不可能是蛟惗空。”林沐道,“他身上很奇怪,明明很多攻擊打在他身上,但效果卻被削減了不止一半,看起來也不像法器的效果,倒像是……”
林沐沒說完,江落月卻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個少年全身上下,隻給人一種感覺,就是不像活人。
隻有靈魂體才能免疫大多數物理傷害。
“但他究竟為何被說成是蛟惗空,我更在意這點。”江落月眯起眼盯着周圍。
林沐沒再說話,見剛才被他們打飛的人又有圍攏過來的趨勢,他眼神一凝,轉身就走。
江落月有片刻的猶豫,但最終還是決定以後再想辦法弄清楚情況,畢竟他們現在自身難保。
可他剛要走,就聽見不知道是誰高聲喊了一句:“我剛才聽見蛟惗空對他們說‘事情敗露,快掩護我走’了,他們又替蛟惗空擋了攻擊,肯定是一夥的,快抓住他們,不能讓他們跑了,又找機會轉頭來救蛟惗空。”
江落月臉上表情一僵,轉頭就跑,可是那些人卻沒給他機會,早在他們的視線被那少年吸引時,就隐隐形成了包圍圈。
江落月停下腳步,他掃視了一圈,沒找到剛才出聲的人,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剛才和林沐的一擊,将衆人震懾得太恨,這會兒真把他們圍起來了,卻沒一個人上前動手。
江落月默默往林沐那邊移一步,那群人就往後退幾分。
江落月心下微定,他索性直接出手,在衆人面前樹起一道空氣牆,林沐也配合得吹起血笛。
衆人被他們這反應一驚,有幾人下意識就往後跑,包圍圈頓時亂做一團。
隻是他們剛跑幾步,就發現身後既沒有滔天的血氣,也沒有深紅的血水,甚至沒刮起一陣風。
不知道是誰率先停下,對衆人喊了一句:“沒事,大家别慌,他們那種詭異的攻擊方式使不出來了,隻要我們一起攻擊,他們絕對抵抗不住。”
江落月聽見這話,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心說還是沒把他們吓到,剛才那種詭異的模式也是無意之中促成的,天時地利人和,再來一次太難。
他索性和林沐拉開距離,正好分散注意的同時,想辦法脫逃。
隻是這群人既然敢上來,還是有些計劃的。他們一邊從各個角度攻擊江落月和林沐,一邊讓他們逼近少年那邊的戰場。
等江落月和林沐意識到他們的目的時,已經接近到引起那幾個妖族長老注意的距離了。
其中一個長老對另一個長老使了個眼色,另一個長老微微颔首,就朝他們這邊揮來一道攻擊。
江落月飛快躲開,那道攻擊轉了個圈,又向他這邊打來。
“又來!”江落月沒忍住罵了一句,幹脆直接放棄逃跑,整個人就往妖族長老那邊沖去。
妖族長老見他不僅不跑,反而向他這邊沖來,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但他也沒太多猶豫,正好又是幾道攻擊,封鎖住江落月全部的退路。
江落月見狀,臉上微微浮現出一絲笑容,還沒等妖族長老看清,他一閃身到了妖族長老背後。
那追蹤術修煉到了頂級,自然在檢測到江落月瞬移的同時,就加速猛地追了上去,一瞬間忘了繞開其他障礙,直直順着那個方向沖了過去。
妖族長老見狀,冷哼一身,輕而易舉地伸手化去了那幾道攻擊。
江落月沒有絲毫猶豫,風在拳鋒上形成一排尖銳的風刃,直接往他後心打去。
妖族長老來不及設防,被他打中,卻像是完全沒有受到什麼影響,身體顫都沒顫一下。
江落月一擊之後,沒有絲毫留戀就往他身後沒有阻攔的地方狂奔,将一群烏合之衆甩在身後。
而林沐就沒有他這麼好運了,他一個人陷在兩個妖族長老的攻勢中,和那個少年一起被逼到中央。
眼看又一道攻擊襲來,林沐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将竹笛擋在自己身前。
可想象中的攻擊沒有到來,林沐放下拿着竹笛的手,發現少年正擋在他面前。
少年看起來已經極為勉強,整個人浮現出一種病态的蒼白,嘴唇完全失去血色,如同鬼魅。
少年略微偏頭,嘴角流下的鮮血還未幹涸,他臉上的表情冷得吓人,沉聲開口:“你就這麼不在意自己的法器嗎?你當他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