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場馬球過後,夏敏從場上退下來,邊走進棚内邊喘氣:“年紀大了,若是從前,便是連打五場也不在話下。”
懷夕和王郁心都沒有上場,懷夕不會騎馬,王郁心卻是不願意弄髒衣裙。
王郁霧為哄母親高興,兩場都上了。此時跟在夏敏身後,面容豔麗,雖小喘着,但還是笑着聽夏敏自我打趣。
夏敏蔑了眼懶洋洋攤在薄毯上的小女兒,剛想說她幾句,就被迎上來滿眼豔羨的懷夕攙住了手,“敏姨真厲害,便是再過十年,也無人有敏姨馬上英姿。”說完,她又看向王郁霧,“不過若是有人能蓋過敏姨,那估計隻能是郁霧姐姐了。”
夏敏和王郁霧被她逗笑,王郁心見狀,也跑過來摟住夏敏另一側手,附和道:“就是就是,母親大人風範猶存...”
隻是她還沒說完,就被夏敏彈了一下腦門,“你怎麼這麼懶,難得出來走走.......”
王郁心不肯聽,打斷夏敏的話,“我這是留下來陪懷夕姐姐,我們都騎馬去了,懷夕姐姐多無聊...”
“借口。”夏敏一眼看穿她,卻不想理她,轉頭對懷夕說,“我同你王叔父說了,午後送一隻小馬駒過來,初學騎馬,小馬駒最是溫順。”
不過,要找誰教懷夕騎馬呢?
夏敏看了大女兒一眼,王郁霧與母親想到一處去,想到下午要見到的人,微微紅了臉龐,垂下眼。
夏敏見大女兒難得害羞,不由發笑。一會首輔夫人與她的幾個兒女也要過來,說是來賀壽,其實雙方都知道,就是給兒女争取點見面的機會。
夏敏并不是頑固保守的人,最恨盲婚啞嫁那套,所以願意女兒成親前與未來夫君多接觸下。
正當夏敏思索找誰來教懷夕騎馬時,王郁心一眼就看穿母親想法,毛遂自薦:“母親放心,我來教懷夕姐姐騎馬。”
夏敏狐疑地看着她。
王郁心信誓旦旦說道:“我八歲便能立在馬背上,母親還信不過我?左右懷夕姐姐剛學騎馬,我在前頭替她牽繩不就行了嗎?”
暫時也想不到更好的人選,夏敏便答應下來,但還是吩咐了幾個護衛随行,免得兩個小女兒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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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夫人到了,懷夕和王郁心被叫過去見了個禮。
沈玉瑤也跟着哥哥沈竟軒來了。
聊了一會,首輔夫人譚氏和夏敏會心一視,就叫他們散了。
首輔一家對這樁親事極為看重,加上沈竟軒又是嫡長子,親事一應事宜皆是譚氏親自安排。
因梁家是書香世家,有些規矩比别的人家更着重些,譚氏也借着今日機會,想好好同夏敏商量提親有關事宜。
出來後,沈玉瑤聽說她們要去騎馬,也說要去。
懷夕和王郁心是提前換好騎馬裝的,但沈玉瑤沒有,也未提前準備。
不過她與王郁心身型相似,王郁心在這裡常備騎裝,便決定先帶她回去換衣服。
懷夕便一個人先去了馬場,沒想到的是,她到的時候,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已經幾個月未見到裴劭了。
馬蹄帶出塵煙滾滾,懷夕看得并不十分真切。但不難看出,前面的人似乎更高了一些,更壯了一些。
裴劭看到她,牽拉缰繩,修長大腿一夾馬腹,馬兒飒踏如流星,朝她這裡奔跑過來。
他故意在離她很近的地方挽缰勒馬,居高臨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眼前少女比之他離京時似乎又高挑了幾分,一襲紅色騎馬裝愈發勾勒出她初露曲線的身型,青絲盡數挽起,露出一整張瑩白面孔,幹淨剔透的眸子裡不加掩飾的薄怒。
懷夕被揚起的風塵逼退了幾步,用帕子半擋着風沙,轉身就要走。
小艾跟在懷夕後面,快速朝裴劭行了個禮,便也要跟着走。
裴劭才知道自己逗得有些過了,利落翻身下馬,幾個大步跨了過來,擋在懷夕前面。
懷夕不看他,心裡暗自腹诽,每次見他準沒好事,這不,她的新裙子才第一次穿,就被他搞髒了。
“我錯了。”小世子很是自覺,在懷夕沒開口前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