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隻有面前這個人了。
她像是走在懸崖邊上,即将溺水的旅人,隻能拽住這一根繩子。
他如果放手,便是萬劫不複。
邬清雅攥緊自己的衣服,她現在有什麼?沒有錢沒有票沒有工作,隻有一個三歲多的娃娃。
她應當要去找一份工作來養活自己,在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之前,她絕對不能被抛棄第二次。
“我、我就是想,有一份工作。”邬清雅說完之後,差點把自己舌頭都咬了。
剛剛一來,她就要換房子,現在一開口,就是要工作。
邬清雅臉蛋一紅,都覺得自己的形象格外貪得無厭了。
沒想到遊策卻很贊同。
“你這個想法很好。”遊策舒了一口氣。
确實,在京市,她人生地不熟,想要找一份工作,有一些朋友,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如果總是在家裡,生孩子帶孩子,那反而會讓人變得沉悶呆木。
“你說的兩件事我都記住了,但辦成還需要一些時間,到時候我再幫你聯系。”
“好。”邬清雅點點頭。
她不敢催得太急,讓遊策為難,匆匆扒拉了幾口飯,墊了墊肚子,邬清雅就先牽着遊聰要回去。
但她并不敢獨自一個人在那裡呆着。
她一時怕見到遊志,一時又怕見到喬晚,于是都走到門口了,她還忍不住轉過頭問:“你今天回不回來?什麼時候回來?”
邬清雅知道他在部隊是有辦公室的,辦公室裡也有行軍床。
萬一他不回來了怎麼辦?
邬清雅眼巴巴探問他回去時辰的樣子,格外惹人喜愛。
遊策看着她烏溜溜的眼睛,第一次覺得,這京市也是他的家了。
于是,他沒忍住親了親她的額頭:“盡快。七點之前,我一定回來。”
七點。
那是很漫長的一段時間了。
邬清雅覺得,沒有表真的不太方便,她隻能根據天光的亮度來判斷時間。
還得去買個手表才行。
邬清雅一邊煮面條,一邊估算着時間。
因為遊策不在家,晚上邬清雅隻簡單做了一份番茄雞蛋面。
她給聰哥兒拿了一個小碗,幫他晾涼,然後一口一口用勺子喂他。
聰哥兒也很懂事,看邬清雅沒有吃,他就自己把木碗拿過來,舀了一勺放到口裡,示意他能自己吃飯,不要招呼他。
“聰哥兒真乖。”邬清雅揉了揉他的腦袋。
遊聰享受地眯起了眼。
又香又甜又軟的白面條,果然是他的最愛!
但小孩子吃飯坐不住,他今天睡了午覺,還沒怎麼活動,于是便自顧自端着碗跑到院子裡蹲着吃了。
他一口番茄一口面,有點酸,來點雞蛋,吭哧吭哧一碗面條就下了肚。
遊聰拿着碗,正準備回房間,小孩子的敏銳卻讓他停住腳,看向東北方。
黑漆漆的竹林旁邊,有個小姑娘。
她不是很好看,皮膚黃黃的,頭發也是有點稀疏的棕黃色。
她舔了舔唇,目光定定地看着遊聰——手裡的碗。
遊聰哒哒哒跑進屋,盛了一碗面條。
“聰哥兒真棒,還要吃啊?”邬清雅摸了摸他鼓起來的小肚子,然後給他盛了一碗面條。
過了幾分鐘,聰哥兒又來了。
邬清雅眨眨眼:“還要?”
聰哥兒點點頭。
“不行。”邬清雅把他的碗收走:“再吃你今天就積食了。”
聰哥兒解釋:“不是我吃,妹妹吃!”
“妹妹?”邬清雅一愣:“哪兒來的妹妹?”
邬清雅牽着自家兒子嫩嫩的小手,順着他指的地方看。
“那裡沒有人啊!”
她摸摸兒子的頭:“是不是看錯了?”
遊聰揉揉眼睛:咦,那個醜妹妹呢?怎麼不見了?
他癟癟嘴,算了。
反正妹妹也不是很好看。
遊聰把邬清雅拉下來:“爸爸,妹妹?”
邬清雅聽懂了。
遊聰是說,什麼時候她和遊策給他生個妹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