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瓷瓶有腥味...
還有方巾...
瓷瓶和方巾都放在隐秘的位置...
蘇梓芩可是個男人...
還是個即将跨入壯年的男人...
此處又僻靜...
如此一想,琴江倒是瞬間就明白了~
大家都是男人,自然對男人那點事兒還是挺門兒清的。
想明白這一層,琴江頓感輕松了不少。
幸好這蘇梓芩不是個變态,否則讓自己去做那些變态的事,自己可拉不下來那個臉做,就算是以命相脅。
琴江将瓷瓶放回了原位,打算等着兩天後,這蘇梓芩應該醒過來之後,才借着這個便利把瓷瓶處理一下。
想必蘇梓芩也是這麼幹的!
蘇梓芩睡的這床其實還不小,約莫算起來也是個六尺長、四尺寬的。
這般看來,靠近床頭的那個暗盒還是挺大的,那裡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盒子。這些盒子有大有小,大的有三尺長半尺寬,小的隻有巴掌那麼大。
琴江粗粗掃了一眼,覺得這些盒子都挺樸素的,彼此之間的區别都似乎隻有大小之分。盒子的表面全都是用清一色的深綠色布料包裹,就連點兒繡花、織錦、裹邊、玉扣、标識什麼的都沒有,簡直入眼的就是滿眼的深綠色而已,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這讓琴江很想吐槽。
蘇梓芩這家夥兒到底是有多喜歡這綠色?
到處都是!
簡直辣眼睛!
而且,就算你很喜歡,那你也沒有必要每個盒子都選用同樣的樣式,除了大小有區别吧?
就這個模樣,你确定你能每次都準确無誤地找到你要的東西?
若是東西掉了,你能第一時間察覺嗎?
當然,琴江這麼吐槽,也無怪乎。
他可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兒。
從小到大,那些整理的雜事都是别人做的,他可從來不會沾染。
但對任何事都親力親為的蘇梓芩來說,就算是所有的盒子都長得一樣,也因為是自己經手整理的,所以可以毫無壓力地準确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就算後來在江湖漂泊,琴江的一切生活起居也是夢羽在打理,再不濟還有甄狄在,琴江自己幾乎就沒有動手的時候。
故而,有這樣的不解,似乎情有可原。
渴了,有夢羽親手燒水煮的茶。餓了,有夢羽或者紫露再不濟還有甄狄做的飯。要睡覺了,有夢羽鋪床。想下棋了,有幾位師弟和夢羽侍棋。衣服髒了,有夢羽打理。頭發亂了,有夢羽打理。在景廷派時,收了道友的賀禮,有老張和夢羽打理。屋子亂了,有小厮打理。什麼場合需要穿什麼衣服,有夢羽搭配。
所有的一切都有人打理,琴江隻需坐享其成便可。
幾乎可以這樣來說,琴江以往的生活那叫一個“清閑”。
當然,這樣的清閑并不是指琴江一天到晚的遊手好閑,無事可做,而是指他的雜事都有人為他打理,他可以專心地做他想做的事罷了。
這般模樣,他不理解,也是挺正常的事。
其實,琴江覺得,這些盒子長得都一樣,不僅找起東西來困難,且若是東西掉了也不能第一時間察覺,也是屬于一種沒有什麼生活經驗的表現。
由于琴江本人的确像是夢羽所吐槽的那樣富可敵國,而他的一切錢财又有專人為其打理,那些專人也不敢私吞,故而他對他自己究竟擁有多少東西是根本沒有任何感知的。
就算他每一年都要查閱賬本,但他也隻是知道數額的變化罷了。至于這些數額的變化究竟意味着什麼,他可半點沒有個想法。甚至可以這樣來說,那些賬本上的數字于他而言,就是個數字罷了,并不代表什麼實際的意義。
就像曾經在翡瑚上,夢羽所不待見琴江的一樣,連一般的金銀珠寶值多少錢,多少錢能夠供他們多久的開支,他自己的東西值多少錢都不知道,僅僅知道的就是自己喜歡而已。
這樣的琴江,曾經讓夢羽腹議了很久很久,畢竟對這種人有些時候真的會是又好笑又好氣。
好笑的是,這家夥兒在生活這一方面就是個頭号白癡。
好氣的是,就這般模樣,他到底是怎麼活到這把年紀的。
的确,像琴江這種公子哥兒,不知道這些都是正常的。
就譬如說,你要問琴江,他的茶室中有多少種茶葉。
他絕對是不知道的。
甚至連他自己喜歡多少種茶葉,他都從來沒數清楚過,隻是知道自己喜歡罷了。
就這般模樣,琴江又怎生能夠理解他眼前所見到的一切呢?
對那些盒子吐槽了半天,琴江才恍然間想起夢羽說過,此處似乎崇尚的是清廉和青色。
想起這個,琴江不甘地癟了癟嘴——似乎這般模樣倒是挺符合這種規定的。
但琴江還是覺得挺有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