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夢羽之所以感覺那麼悲催,也還是跟他現在是個人有關。
他以前作為靈體,通過血契與琴江締結契約,以琴江的靈血作為他與人界溝通的橋梁,化而為實體。雖然是人的樣子,但是與人的差别并不小。就比如人有三魂七魄,而以前的夢羽卻沒有。他隻有以靈體本身化為的元神充當靈魂,當然這也是夢羽能夠使用‘元神出竅’的原因。
‘元神出竅’,就是将□□中的靈魂分離出來,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雖然觸碰不到實物,但對于道法極其高深者,卻可通過此等方法達到傷人于無形的目的。
一般的修道者,對于這等高深的法術絕對是望塵莫及的。
就連景廷派的史冊上,也僅僅隻有四位能夠做到。
若不是有高深的道法,是難以支持既要保持靈與肉的分離,又要控制靈魂的動向的。
這确實是極難的一種法術。
而對于那個時候的夢羽來說,卻是無比的輕松,隻需要讓自己體内的靈力分為一大一小兩束即可。小的那一束用來控制實體足矣,再用大的那一束喚醒沉睡在身體裡的由靈體本身化為的元神即可。
所以,那個時候的夢羽,對于所謂疼痛二字,也有着不小的誤解,自然認為那雙膝一道跪地是沒什麼事兒的。
但事實上卻是,若不是長久都從事這樣的禮節,第一次行禮的時候都挺酸爽的。而且,這樣的跪禮可不允許雙膝一前一後落地,必須是同時落地。
其實,若是雙膝一前一後落地的話,算是稍微有些緩沖,不至于在第一次行禮的時候會感到特别的酸爽。
然而,跪禮必須是雙膝同時落地,這般就将緩沖的時間給壓榨沒了,自然是挺糟糕的。
并且,因為長久都行這種跪禮,在膝蓋上還會逐漸生出比較老一些的皮來。
當然,這也是身體的一種自我保護機能。等着膝蓋的皮肉變厚一些,甚至長出繭子來的時候,自然也就不痛了。
所以,當年的夢羽也才能扛得住琴江的各種折騰,各種暴虐,否則早該疼得去撞牆了。
那個時候,他對疼痛的感知相當于正常人感知的五分之一,自然這誤解可不小。
“起來吧~梓芩醒了?”
聽得聲音傳來,蘇菱荏才像是知道這個房間中多了一個人,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經書,似乎不怎麼意外地緩緩道。
“主人已經醒來,隻是暫且還有些精神不濟,仍在歇息。”
夢羽如實答道。
此刻的夢羽,仍然是低着頭的。
這也是紫露提醒過他的,無論是跪也好,還是站也罷,都得低着頭,這是這裡的規矩。
畢竟,他們的身份其實和那些雜役的身份是一樣的。
并且,他們的衣服上是一條金帶都沒有繡,自然這身份地位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一定要時刻注意着這個問題,否則定然會招惹來一大串的麻煩。
對于這件事,夢羽自然是放在心上的。
雖然他本人是個極讨厭規矩的人,但也正像是琴江所說的那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與此同時,夢羽也在心底暗道,果然如他推測的那樣。
這蘇菱荏是算出來蘇梓芩清醒的時間的,否則的話,這蘇菱荏的态度怎會如此散漫?
看起來,當時想着要到處去溜達一下再過來的決定半分毛病都沒有~
隻是增加了一些倦怠罷了。
“過來,把‘養心定神丹’拿着。”
聽了回答,蘇菱荏略松了一口氣,将書桌上一直制備着的一隻梅子青的瓷瓶拿了起來,對沐曦吩咐道。
“是。”
夢羽依言站起,仍舊是低着頭,快步走向蘇菱荏的右手邊的方向。到了蘇菱荏的右手邊,雙手并攏平攤,低下腰,雙手齊眉,向前方略微伸出一些,恭敬接過。
接着,夢羽一路捧着瓷瓶,又回到了原來站着的地方,低頭站定。
“我閉關的日子裡,梓芩有沒有不舒服?”
蘇菱荏關心起了蘇梓芩的情況來。
雖然之前預料到蘇菱荏可能會問起有關蘇梓芩的情況來,但是夢羽沒有料到的是,蘇菱荏問起的是在他閉關時候的,蘇梓芩的情況。
蘇菱荏這麼問,不由讓夢羽有些狐疑。
這老家夥兒不是個“神”修嗎?
剛才自己可是親眼看見這家夥兒有四條銀帶了!
這可幾乎是頂級的修行者了!
居然他會算不到蘇梓芩在他閉關的時候是個什麼狀況?
這未免有些...
之前紫露說過,這蘇菱荏閉關是為了給幾人療傷,後又因為教務拖着,遲遲沒有閉關。
難道是因為這種情況,導緻他的蔔算能力受了影響?
沒法算出?
還是說蘇菱荏有别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