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的印象裡,夢羽幾乎從來沒有做無用功的時候。
就算是為了解決問題而做的各種嘗試,那也是在尋求解決問題的途徑,并不是在毫無意義的消耗。
所以...夢羽這麼做,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的。
琴江是打心底裡這麼認為的。
隻是,這會兒一時之間琴江還真找不出夢羽這麼做的目的。
琴江一邊在思考,夢羽一邊在整理繡布。
當夢羽将《神都攬日月》這個場景疊到最上方的時候,琴江并不知道夢羽那是有意的。
雖然最初開始刺繡的時候,夢羽和紫露是決定先從大的色塊入手,但還是有一定的順序。
他們是從繡布的最左側開始的。
這樣兩者剛好隔着矮幾而坐,可以互不影響,繡制累了,還可擡起頭來,跟對方閑話兩句。
若是兩者并排而坐,就運針的方向而言,肯定會紮到人。
如此,自當選擇更加合理的方式。
雖然有他們倆的合作,但這個繡布上還沒有繡上多少。
他倆還有其他事要幹,不可能像那些繡娘一樣,一天到晚除了刺繡可以什麼都不幹。
所以,《神都攬日月》這個場景可還是完全沒有動工的圖樣,自然夢羽在繡布上動的手腳還沒有被繡線遮蓋住。
雖然那些手腳是需要用手指去細膩地感觸才會有更加深刻的體會,但是當初在設計的時候,夢羽留的後門不止一處。
自然這對于對琴棋書畫都精通的琴江來說,發現其中的一個後門應該是不難的。
就是因為不難,如此才能達到暗地裡試探的目的。
倒還真是沒有辜負夢羽的一番心思。
當《神都攬日月》這個場景獨獨展示在琴江眼前的時候,剛開始琴江也隻是細細地瞅了瞅夢羽的構圖。甚至此時琴江還在暗暗腹議夢羽的丹青如何。
但當細細看過之後,琴江的心底裡卻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夢羽這構圖...
怎麼會...
難道...
所以,他還是在介意自己的話嗎?
亦或是夢羽他...
可這些事...
萬一...
琴江的眼睛往右側的方向略微遊移了一下,接着便将目光移回了原處,眼睫略微顫了顫。
“就你?會想要混時間?你就别騙我了!說說吧!在打什麼壞主意啊?”
當眼睫顫了顫之後,琴江略帶笑意地昂起頭來,瞅着夢羽,一臉的壞笑。
那般模樣,倒是與琴江會有的正常反應一樣。
隻可惜,夢羽是有意試探的,自然琴江的所有表情都是不會被放過的。
雖然可能在琴江的自認為裡,他的演技很好。畢竟,他現在這副模樣,的确是他最應該最真實的表現。
但是,他卻忘了一件事。
有些時候,越是最應該出現的自認為最真實的表象,往往因為太具有真實性和完美性而帶來了天然的瑕疵。
就像夢羽曾經的所作所為一樣,任何事都把握一個度,任何時候都控制着一個度。
否則,便是破綻百出。
演戲這種事,一定要演到恰到好處。
否則,這戲也就假了。
“主人~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嗎?我什麼時候又在打壞主意了?分明就是太閑了嘛!”
夢羽瞧出了琴江的遮掩和算計,自然對于要試探的結果已然心知肚明。
知道了結果的夢羽,其實還挺欣慰的。
畢竟,試探的結果并未讓他失望。
夢羽知道了這試探的結果之後,對于有些事,心頭算是清明了一些。并且,也對日後行事當中的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大緻有了一個框架。
心頭對于未來略微有了些許盤算的夢羽,對于琴江方才那所謂的十分正常的反應什麼都沒說,隻是憋屈地瞅着琴江,一臉的糟心,仿佛這琴江真是一天到晚的,那肚子裡就沒憋着什麼好水兒,就知道冤枉他。
“哼~就你會有閑的時候?你那個小腦瓜兒簡直就是九曲的回廊,會有這麼單純的時候?我的小狐狸~”
對于某些睜着眼睛說瞎話的人,琴江覺得,有必要好好讨伐一下。
琴江來到夢羽身邊坐下,将某隻攬入懷中,刮了刮某隻的鼻梁,略微沒好氣道。末了,琴江的語氣裡充滿了寵溺。且那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條縫,這可是明顯的挪耶和打趣。
夢羽怎能接受這麼名不副實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