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的身份和地位也決定了他可以不在乎這些東西。
而針對于他自己,他則非常重視對方對他的禮節一事。
他對于那種不守規矩的人,從來都是沒什麼好臉兒的,幾乎都是給對方一張黑臉兒。
琴江之所以對于别人對他的禮節這麼重視,也是因為他從小就生活在一個規矩甚嚴的家庭,後來到了景廷派,這景廷派的規矩也大得很,自然也就養成了琴江對禮節一事有着非同一般的執着的習慣。
且他自己在面對其他人,譬如說道英或是道和,抑或其他道友的時候,他為了維持自己一個良好的形象,那可也是禮數周全的,從他與赤璇的周旋上即可看出一二。
所以,這會兒的琴江,自然對蘇梓莘這樣的行徑在心頭是十分郁悶了。
這還是其一。
其二,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對别人的親近有着一定的排斥。
在這一點上,他和甄狄是一樣的,都不太喜歡别人的近身接觸。
若是沒有夢羽這樣讓他認可的人服侍,他甯可自己動手。且除非是像夢羽那種得到他信任的貼身内侍,或是像夢羽那樣與他感情深厚的得到他愛憐的人,還或是他有接觸别人的需要,如此才可以跟他近距離甚至是有肌膚之間的接觸,否則便是等着斷手斷腳抑或斷掉三根肋骨吧~
自然他現在是渾身上下都膈應得慌~
其三,他本人也不太喜歡那種十分熱情的人。
就譬如在幾個義結金蘭的兄弟之間,他更喜歡和甄狄接觸,卻一直以來都不太喜歡甄筝和箫鶴,那是一樣的道理。因為甄狄懂得距離,懂得進退,而那倆可不知道這些。就像現在的蘇梓莘一樣,完全沒個規矩。
其四,由于他一直以來都可以說是孤身一人,雖然有很多人在他身邊,譬如甄狄他們,但是這些人與他之間的關系,琴江并不認為是一種十分緊密的聯系。
當年的他們與他之間是有競争關系的,雖然同為一體。且琴江從來也沒有兄弟姊妹在身邊,以及在很小的時候,琴江的娘就告訴琴江,就算是兄弟姊妹,就算彼此血脈相連,但都無法規避一個争奪的問題。
任何時候,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争奪。
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所以,就算是兄弟姊妹,也不能因為有血脈親情,就忽略了對方對你的惡意。
畢竟,權力的巅峰就像是高山的山巅一樣,僅僅一個立錐之地,怎可容下第二人?
故而,一直以來,琴江對于其他人的感情都是比較淡漠的,自然對于所謂的父慈子孝和兄友弟恭,琴江是不懂的,當然對于現在蘇梓莘這等反應是根本無法理解的。
但是,這也僅僅隻是琴江單方面的認為罷了。
琴江怎知在蘇梓莘的眼中,看到他好好的,坐在那裡,還有精力翻上兩頁書,是多麼值得開心的一件事情?
畢竟,他蘇梓芩已經昏迷了很久了。
蘇梓莘那樣一個兄控,怎麼能夠抑制住自己見到哥哥康複的喜悅之情呢?
“梓莘,你小心些~哥哥的老腰啊~”
對于現在這等情況,琴江心頭當然是感覺到相當糟糕的。但是,他必須要演戲,否則便沒法在此處生存。
琴江硬是逼着自己控制住那種想要将人直接摔在地上和将人折手斷腳的沖動,在心頭不斷地催眠自己——現在自己懷裡抱着的是他應該很喜歡的弟弟,略微皺了皺眉,勾起一個琴江自己都感覺略微有些難看的寵溺而無奈的微笑,糟心道。
不過,琴江是真的感覺很糟心。
他挺屍了很久,那腰闆兒自然是睡硬了。雖然他每天都會趁着應該沒人會來找他的時候,趕緊起來活動活動,但畢竟就跟做賊一樣,自然也是挺不方便的。
所以,他自從今天名正言順地起身了,就沒打算太早躺上床。
他甯願在椅子上多坐一會兒。
尤其這蘇梓莘又不是像夢羽那般纖纖弱質的身材,抱起來根本不費力。
夢羽屬于那種骨節長而纖細的類型,身上的肉也不多,自然是抱起來比較舒心的。
可這蘇梓莘雖然是個舞象之年的年紀,但這身子骨可是不輕啊~
當然,這并不說蘇梓莘很胖,而是他的骨節和骨架比較大,骨頭重才是。
事實上,他看起來并不胖,隻是勻稱而已。
所以,這會兒将全身重量都加諸在琴江身上的蘇梓莘,自然是令毫無防備的琴江感到比較悲催的。
且琴江雖然知道不應該把蘇梓莘當作夢羽來看待,就像是他自己對夢羽說的那樣——夢羽是他的唯一,夢羽是他的摯愛,他怎能把别人當做是夢羽來看待?更何況,蘇梓莘是他的弟弟,把蘇梓莘當做是夢羽,豈不是在□□?
但此刻琴江也不得不承認夢羽是對的。夢羽所提供的把蘇梓莘當做是他夢羽的意見是對的。
琴江是真的對蘇梓莘無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