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江這是去了何處?
是否與這次蘇菱荏的尋找有關?
琴江以往就有這種獨自跑到一邊去發洩的情況。
難道...
昨日并未在蘇菱荏的“青竹苑”見得桃樹。
且青草也是在院子裡。
人所走過的地方,全都是遊廊。
不可能沾染到青草的味道。
也不可能沾染到桃花的味道。
此處,除了在蘇菱荏那裡見得過熏香以外,至少在“蘇梓芩”這處,他是沒有見過熏香的。
并且,這味道,明顯就是新鮮的味道。
而非香料的味道...
這...
為了這種根本不屬于“蘇梓芩”衣服上的味道,夢羽心裡疑問重重。
但夢羽也知,目前是需要大家同舟共濟之時。若琴江主動提起此事,再順勢詢問是最佳方案。而若是琴江不提,便最好不要詢問。
目前,沒了那心靈相通之術,對于琴江有些事情的揣測,平添了一些難度。加之目前,最忌他和琴江以及紫露之間的猜忌和不信任,遂最好還是暫且蟄伏。
心頭拿定主意,擔心琴江看出端倪,夢羽遂趕緊将眉心展平。
琴江擁着他的小狐狸,别提有多滿足了。
真的是恨不得把他的小狐狸給揉進骨血中去。
半晌,終于腳疼将琴江從粉紅泡泡中給拉了出來。
琴江主動撤了懷抱,眉眼間暈着痛色。
夢羽一瞧,主動問道:“主人,你怎麼了?”
此刻,琴江的眼睛微微瞥向他處,有點别扭:“腳疼~”
言罷,耳尖還有點微紅。
夢羽一聽,大緻知道琴江這是怎麼搞的了。
昨日,他也是為了腳疼一事,十分的絕望。
夢羽扶住琴江,帶着琴江慢慢往屋裡走:“那我先帶主人回房,泡個熱水腳,舒緩舒緩,再說後話。否則,明日若再行早會,主人估計得哭了~”
輕輕歎了口氣:“隻可惜,此地沒有藥材。若有藥材,定能給主人更大的舒緩。此事,主人還請多擔待。”
琴江一聽夢羽這話,明白夢羽為他着想,心頭泛濫着一股子甜蜜。
微微點頭:“條件所限,又不是你的錯,何必這麼說?不過,我确實需要坐會兒。這裡邊兒...呃...實在有夠大的~僅僅靠腳走,太難了~”
夢羽有點不懷好意地酸了一句:“喲~也不知道是誰,那個一副威嚴的樣子喲~還嚴正警告我,威脅我,什麼都不許用,要用腳一步一步地去走~這會兒,這個誰竟然說靠腳走,太難了?這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還是我耳朵聽錯了?”
琴江眨眨眼。
這是...
哎~
這可真是打臉現場啊~
讪讪地笑笑:“我...”
琴江吃了癟,夢羽心頭自是非常的愉快。
但夢羽卻壓下那種愉快,輕聲道:“主人,我知道你為什麼喜歡用腳去丈量那一寸又一寸的土地。但我不屬于那個地方,沉睡是我和家弟的常态。除非有人有這個機緣,喚醒我們。我們才有見到繁華的機會。我們什麼都不需要,隻是需要一些力量。所以,對于我們而言,‘處處無我,處處是我’。很多事情,實際上是沒有什麼區别的。”
琴江眼睫微顫。
夢羽将琴江安置在一樓大廳的椅子上之後,便去了盥洗間為琴江準備泡腳的熱水。
琴江看着夢羽離去的背影,眼神幽深。
很快,夢羽端着一個白色的瓷盆前來。
白色的瓷盆并不厚重,反而還比較輕薄。
甚至在陽光下,都有些半透。
瓷盆外圍的中部,有一圈竹葉青蛇環繞。
非常明顯的特色。
此刻,瓷盆的面上蒸騰起袅袅白煙。
琴江看着那白煙,略有些恍惚。
夢羽見了琴江有些渙散的眼神,什麼都沒說,隻是将瓷盆放在了琴江的腳邊。
站直身子,問道:“主人,要不要把腰帶拆了?”
琴江微驚:“泡腳幹嘛還要拆腰帶?這東西挺麻煩的,這麼左右倒騰,不累嗎?”
夢羽輕笑:“這腰帶有些緊,穿一天下來,晚上更衣的時候,都能看到腰上有一圈紅印。既然主人很累,目前大家都在操心這個祭天的事情,主人的交往也應該非常有限,在自己的地方,松快松快,應該沒什麼不可以。腰部這一處,是離坎交彙之所。若是暢達,則陰陽相交,對身體更好些。”
琴江稍稍消化了一下夢羽的意思,還是點頭了:“好吧~今日,我的确很累,真的很想松快松快。”
得了琴江同意,夢羽就扶着琴江起身,将腰帶稍微調整了一下。
琴江明顯感覺到松了一口氣,身子也放松了不少:“這...真的松了好多。你不是要拆了腰帶嗎?怎麼...”
夢羽扶着琴江坐下,蹲下身來,給琴江脫鞋:“不用完全拆掉。我也是覺得這麼勒得緊緊的,很不舒服,這才研究了一下,該怎麼既保持儀容,又能稍微舒服點。方才這樣做,就算立刻要見客,也不會有人發現腰帶實際上已經被松了一部分。不會影響到主人的儀容的。我也不太明白,他們為何有點兒喜歡束腰的意思。但這般,确實也挺磨人的。”
琴江歎了口氣:“或許我們總有一天會懂。”
夢羽将琴江的褲管卷起,托着琴江的腳,放入瓷盆中。
琴江被熱水所激,眼神立刻渙散。
夢羽暫且安靜下來,坐到圓桌邊的圓凳上,給琴江一段時間的放空和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