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琴江此刻，當真是滿腹的疑問。

而夢羽仍舊十分鎮定地感覺着琴江的變化。

須臾，夢羽收了手，看向琴江道：“你...剛剛在想什麼？是不是在禦氣？”

琴江眉毛一揚，繼而又肯定道：“你方才那樣，讓我想到了陰山那裡氣海穴翻騰的事情。我感覺，我方才有點那種狀态。你又這麼做，讓我想起了師父為我緩解痼疾之後，他教我意守丹田的事情。那次，僅是三天的時間，我也感受到了那種溫熱之感。以丹田為始，周身的經脈都得到溫養，第一次有了輕盈的感覺。我還記得清楚那個時候的一些細節。”

言語間，顯然有了些疑慮：“但我也在想，此處與那處的人，真的能夠移植嗎？”

夢羽輕輕抿唇，頓了一頓，這才有些許疑慮道：“...你确不确定你剛才對于你們景廷派内功修煉的描述？若當真按照你說的，你師父當年教你的第一課是意守丹田，這應該是氣宗的法門。雖然确實這修道是在煉氣，但你們的武學竟又是混元功法。這...若抛開其他的，我們純粹的靈體的修煉法門，也僅是在增長修為。所謂混元功法，那也得是修煉到了高階，通過更多的修為換取五行之中其他部分的靈通之後，将五行的生克之理以天地陰陽二氣始循之，最後去成就混元功法。然而，即使成就了混元功法，我們真正能夠以此動用的，卻隻有跟我們本身五行屬性相同的那一部分。隻是由五行的生克之理，來強化我們本身的力量和調節一些别的方面。你們這...且聽你所言，你們的這種混元功法，若一旦修為被廢，說白了就是直接變成死人，根本不存在永禁的那個說法。這隻是說來好聽罷了。你們這種比較特殊的情況，你現在又根本沒有修為，這真的...還有你這...方才在你動了要意守丹田念頭的時候，我竟能非常微弱的感覺到你丹田的位置竟真的有熱感。這...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其實這不大可能。若是情況和你一樣的尋常人，沒有那麼極端的命格情況之下，學會煉氣的第一課——意守丹田，能夠非常明确的感覺到溫熱之感，也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但你竟然三天就能夠有溫熱之感，這肯定跟你的極端命格有着非常緊密的關系。而此處，根據之前芷溪帶着我去‘草木堂’補課之時使用異能的感覺來看，那種異能的流動，跟靈力的流動有着九成九的相似。若當真這裡異能的修煉是在增長類似靈力一般的東西，則應當會回歸到偏氣宗的法門上去。如此，比較接近你丹田溫熱的情況。可你...”

有些難言：“通過昨天刺激你身體的穴位，我也能明顯感覺到，在身體這方面，這裡和那裡并沒有什麼不同。但你卻這麼問...我也有些...”

琴江的眉心染上了陰霾：“景廷派不僅僅是你所認為的修道之地，它同樣也是武學之地。本門内的弟子，不僅僅修仙奏樂，也修煉内功。否則，你覺得若我們連内功都沒有，還怎麼僅僅隻是一掌下去，也能令人粉身碎骨？”

夢羽的眉心也呈現了同樣的陰霾：“雖然這樣确實能夠解釋得通你們的強悍，但你這...你當~年~的内功修煉到多少層了？”

琴江想了想，道：“我的混元内功大緻修煉到了第六層。我在‘秘辛庫’中查過，混元内功最終極為第九層。我還沒到那個地步。”

夢羽追問道：“大緻會有多強的内力？”

琴江抿了一下唇，肯定道：“若是将内功提升到頂層，可以徒手一掌下去，摧毀陰山後山密林的一半多。”

夢羽高高揚了一下眉：“這...”

有些恍然：“難怪你的手勁那麼烈，也難怪你在攻擊的時候，竟然可以幾乎将那些人的内裡的髒腑等全部碎成肉泥，卻又因你們樂修的特點，這些遭到攻擊的人外皮一點傷痕都沒有，也難怪你每次隻是輕輕撥一下弦，處置上百人的三根肋骨碎成粉都不是問題。”

眼睛一下聚焦：“那你們的内功若是受損，會有什麼情況？”

琴江眨了眨眼，有一點遲疑：“這個...不太清楚。本門弟子行走江湖都以道者自居，基本上武林之中認可的内力一事，我們都從不提及。不過，若是依照本門内部對于那些弟子的處決來看，内功實則更像是一種專克這些弟子的刑罰。一旦以内力懲處這些弟子，都無一幸免。且内力也很少有受損的說法，反倒是有那種修煉進境上遲鈍的說法。甄筝在修煉上，就出現過内功卡住的情況。就是在修煉混元功法的初始心法到了陰譜的第六層的時候，就卡住了。你那時确實很受限制，所以并不知道甄筝病過一段時間。他卡在這個位置的時候，身體時冷時熱，大汗淋漓，滴水難進。心口痛得要命，渾身乏力。根本就是個廢人。我讓他以修為去壓制這種情況，但他連我說的話都聽不見。我是直接從混元功法的第一層開始修煉，雖然有些時候也還是會出現那種内力有點橫沖直撞的情況，但我一般不予理會，隻管忍耐。除非這内力沖擊得經脈都産生了比較明确的疼痛，我才會轉為用修為去壓制。隻要修為強大到能夠把這種疼痛化解，就沒事。我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做的，且在内功的修煉上也比較順遂。而他那種情況...我當時都有點懷疑，他會不會死。這種在修煉的時候死掉的人，也不是沒有。别看着本門内部的這些人那麼厲害，其實在修煉的時候，因為扛不住這種強橫功法所帶來的痛苦的人也不少。有些人意志薄弱，竟還有跑去找‘蓮淨閣’長老賜藥，索性了斷的。也有些實在堅持不下來，索性不往上再修煉，保持原狀的。總之，不一而足。這也是我們本門内部會将弟子的層級控制得極強的緣由之一。本門内部的弟子，基本上唯有掌門一級和長老一級的收的弟子才會去修煉内功而外，其他的由大師父、師父、夫子等教授的弟子都基本上是不修煉内功的。當然，有些資質出挑者除外。一者，他們資質不行。二者，他們的能力不行。三者，人數太多，萬一出了一點岔子，來不及看顧，因痛苦去跳昆侖山的，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我們這樣一個修仙大宗，怎麼能夠出這種事？所以，就衍生出了這種分門别類的選擇。當時，我都已經能夠感覺到甄筝氣息微弱了，若再這麼下去，我也都懷疑，他是不是會要求我了斷他。所以，當機立斷，我就找人送他去‘松溪口’了。在師父那兒呆了半個月，他才被師父送回來。師父跟我說，好生看着他們點。我們是樂修，不像是他們那些劍修，在修煉道法的時候，也同樣在增長内功。正因産生了這種有點類似形神分離的情況，所以在修煉内功之時若出現了淤塞的情況，就需要用修為去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