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何行事？我真的一點也不想承認，我拿這裡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我...卻又确實拿這裡一點辦法都沒有。明知你的身體不可能呈現如此奇異的狀态，但卻偏偏出現了這種狀态。我...甚至都懷疑起了我的學識。而且，你我糾纏如此之久，對彼此的了解也甚深。你怎麼可能接受這種事情？然而，這種奇異卻在你的身上上演，我完全不知，我這心裡應當是個什麼滋味。甚至來說，我很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我更想要你，而不是你要我。”

眼圈微紅，有着輕微的哽咽：“我...的确和你想的一樣，是和一些是是非非有過糾纏。但在那麼多是是非非裡，你是唯一一個可以讓我看見雲蒸霞蔚的人。其他的是是非非從未讓我體會過這種獨一無二的快樂。甚至，我體會到了那種至臻之境，體會到了你我的完全契合。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或許，你就是我這樣一個無根之浮萍缺少的根。我曾也以你為基生存。”

一下撲進琴江的懷中，清淚滑落：“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好不好？”

聲音打着顫：“這是假的！這是假的！這一定是假的！”

哽咽着：“你分明就是我的另一半！我不要...我不要...我不信...”

琴江輕輕摟住了夢羽，安撫着夢羽的情緒。

微微仰起頭，看着床帳的頂部，喉頭一而再再而三地滾動，卻不置一詞。

待得夢羽的顫抖稍稍止住，琴江才緩緩低下頭，輕輕摸着夢羽的脊背，讓夢羽放松下來：“這件事，你不需要那麼介懷。你帶給我的快樂，也是無法比拟，無法替代的~”

夢羽一驚，擡頭看向琴江，滿臉難以置信。

琴江用右手拇指輕輕擦去夢羽臉上的淚光，聲音溫柔：“你怎麼那麼看不開？這又不影響什麼。左右都是我們在一處啊~再說，這種費力氣的事情，你确定要我目前這樣身嬌體弱的人去做？是不是嫌我命太長了呀？”

說罷，竟輕笑起來。

揉了揉夢羽的頭，眼睛裡滿是寵溺：“現在，可就要考驗你的醫術和你伺候人的本事了~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夢羽就那麼看着琴江，甚至有點見了鬼的感覺。

琴江瞅着夢羽這樣一個似乎被吓傻了的樣子，微微揚眉：“怎麼？這麼大好的機會，還不好好珍惜嗎？”

夢羽的眼睫顫了一下，繼而低下頭來：“...你這純屬就是在胡說八道！你這勸人的本事那麼爛，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

琴江歪了一下頭，有點憋笑：“那你要我怎麼說？我這真的也已經做出很大的讓步了，好嗎？你确定像你昨天那麼幹，我不好好收拾你？”

夢羽的目光微微一偏，也想起了昨日下午的事情來。

說來也是，依着琴江的性子，怎麼可能讓他那麼放肆？

或許...

但...

哎~

琴江伸手托住夢羽的下巴，輕柔地把夢羽的腦袋擡起來：“也許，你并沒有說錯。我或許并不是氣海穴産生了變化，而是我本身面對明天那樣的事，即使沒有表現出來，亦或者刻意去忽略，反倒顯得不焦慮，事實上卻是相當的焦慮。這樣一件事...”

頓了一頓，淺淺歎了口氣：“從未去做過，也從未去相信過。但卻就要在數個時辰之後，穿上那麼一身厚重的衣服，一步一步踏上祭壇。在萬衆矚目之下，沖着上天，念誦祝詞。”

嘴角嘲諷地勾了一下：“之前，我曾說你，心裡沒有存着規矩，即使面上遵守着規矩，但内心的那種不屑和鄙夷，遲早會為你惹來殺身之禍。”

目光下移，看向被面上的蛇紋：“無論在何處，這都是颠撲不破的真理。”

聲音微微帶啞：“正因為是真理，這更顯得我明日要去做的事究竟有多麼荒謬。然而，我卻不得不去做。否則，我們所有人都将化作塵埃。其他人，我都可以不在意。甚至我也可以坦誠地告訴你，小露的生死與我無關。乃至我自己的生死，也可以無關。”

額間青筋凸顯：“但我決不允許你有一絲一毫的損失！”

眼眸中透着無盡的冷漠：“即使不處在這樣一個地方，在那裡，對于這種非我族類，也定會斬草除根。若在那樣一個情況下暴露了，成為祭品，恐怕還得算做是一種福澤。但依照我與蘇菱荏的推杯換盞來說，他絕不會就那樣放過一個在祭天儀式上‘撒野’的人。我雖然不懼熬刑，但我最怕毒浸。熬刑的精要不過□□折磨和精神折磨兩項。□□，那就是無盡的疼痛刺激。痛感，分為隐隐作痛，刺痛，麻痛，濡痛，鈍痛。但再是經驗豐富的刑官，也無法避免人的逐漸麻木。如此，精神折磨便成了彌補的手段。或是言語下作，或是各種羞辱，或是不眠不休，或是誅心刺骨。隻要他們能夠想到的，他們無一不會去做。我編寫《景廷律法》之時，曾向江湖上聞風喪膽的瘋醫蒼碌求教，甚至還親自去體驗過人體的極限究竟在何處。那種感受，畢生難忘。但面對毒浸，我卻毫無辦法。拼盡一身修為，卻根本逼不出他所制毒藥的半分。若非他是我母親的故交，或許我早就成為他那裡的一份花肥了。晦荏派以竹葉青蛇為圖騰，想必他們與毒或許有着不小的淵源。若是如此，我又該如何保證自己能夠鐵齒銅牙？”

喉頭滾動了一下：“...之前，這柄利劍即使懸在頭頂，但劍尖卻離頭頂有着一段的距離。想盡辦法，總能維持這麼一種狀态。但...”

聲音暗啞：“明天，這劍尖可就抵着我的百會穴了。”

目光微微往床的裡側偏去：“以往...我們之間的雙修，其實...其實很多時候，我根本沒有去運轉心法。我隻是純粹的和你糾纏。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受不了引誘，見不得美色，恨不得占有。你幾乎全踩在了我的痛點之上，真的讓我欲罷不能。我...我其實一直不敢去想，你是否對我對你的糾纏有過推測。但我心裡，卻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我是心裡有那種非常難以名狀的感覺，才會想要在與你一起去窺得天堂的時候忘記。我...其實是個任性之至的人。我是勤于修煉，但我對你放不了手。”

眼睫顫了一顫：“你...曾經說我，滿腦子都是風月之事，根本就不是師父的高徒應該有的樣子，甚至你還想去找我師父，好好管管我~我...”

夢羽的手攀上了琴江的肩頭：“你不用再說了，我懂。”

稍稍呼出一口氣：“其實，你心裡還是介懷的，隻是你在安慰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