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羽笑了笑,又再把被子給琴江掖了掖。
看着琴江的眉間是徹底的平滑下去了,笑容瞬間消失不見。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夢羽細細觀察起了琴江的臉來。
繼而又輕輕撥開被子,手指搭上了琴江的腕子。
片刻後,收了手,給琴江理好被子就站起身來。
來到書桌面前,拿起那枚穗子,仔細看了看,又将其湊近鼻尖聞了聞,再用拇指用力摩挲了一下這穗子上的竹葉青蛇的眼睛。最後,将這個穗子端端正正地放在了那枚印章的旁邊。
拿起那本手抄本,來到床前一步遠的位置,打開第一頁,一半目光放在手抄本上,一半目光放在琴江身上,薄唇微啟,無聲吟誦着上面的祝詞,直到吟誦完畢,合上手抄本。
看了琴江片刻,來到床前,解下床簾。
回到書桌後,将手抄本放回原處。
推開窗戶,散去濕濁之氣。
來到髒衣筐旁,抱起筐子,離開了琴江的房間。
來到樓下,原本他是打算去盥洗間,給琴江洗衣的,但又一次身體不受控制地去了雜物間。
這令夢羽有些莫名。
但夢羽也沒有辦法去抵抗,隻得是聽之任之。
來到雜物間之後,他把髒衣筐放在了地上,反手關上了房門。
從髒衣筐裡找出了帶有血漬的琴江的裡衣和中衣,又從架子上拿下了一個沒有紋飾的豆綠色的圓罐子。把衣服鋪在一個台子上,打開罐子,取過一隻扁狀的毛筆,蘸取罐子裡的乳白色液體,往帶血的地方刷去。
幾乎隻是片刻時間,他就眼見着衣服已經恢複了最初的顔色,還沒有褪色。
這非常的神奇。
甚至還有點那化屍散的味道。
他把處理過的衣服放進了髒衣筐中,又拿過架子上的一個白色方罐打開,把筆放進去涮了涮。拿出筆,直接擱在了之前的筆山上。
來到雜物間的西北方向角落裡,此處有一根柱子。
他沖着柱子敲了三下,立刻柱子就彈出了一個抽屜來。
他把方罐中的液體全部倒入抽屜之中,推了一下抽屜。
抽屜自己就收了回去。
他再敲了柱子兩下,立刻柱子就彈出了一個龍頭來。
他把方罐湊上去,摸上一下龍頭的上方,立刻就有水流入方罐。
剛剛八分滿,他又摸了一下龍頭頂部。
龍頭立刻停止注水,縮了回去。
他拿着方罐來到架子面前,把方罐暫且放下。
取過一個隻有拇指大小的豆綠色無紋飾的瓶子,扯開塞子,從裡面倒了一個淡黃色的丸子出來。這丸子很小,最多也就一顆綠豆那麼大。沒有氣味。表面有些朦胧,沒有光澤。繼而,他又塞上塞子,把瓶子放回原處。接着,他又把這麼一顆丸子扔進方罐中。拿起方罐輕輕搖晃,很快丸子就散了開。此時,整個方罐中的水,卻并沒有顔色變化,也沒有氣味方面的變化。然後,他把方罐蓋上,放回了原位。
繼而抱起髒衣筐,出了門,來到那個涼亭裡。
沖着涼亭裡的石桌的最中心敲了三下,立刻石桌之下的石柱打開了一道門,正好可以把整個髒衣筐全部放進去。
剛一放好,那門就關上了。
他回到了小樓裡,再次前往琴江的房間,把殘局給收拾了,這才端着盆子來到樓下的盥洗間,倒了盆中的水,清洗了盆子。
剛把盆子放回了原位,這控制權又回到了他手中。
他眨了眨眼。
兩肩向下一塌,重重地歎了口氣。
洗了手之後,出了盥洗間,暫且沒有回房。
倒了杯水,拿着杯子,來到小樓的門口,倚着門框,抱臂而立,目光投向那個涼亭,眼睛失了焦。
杯子的上方原本還冒着白煙,但慢慢的,白煙也散盡了。
等着夢羽将杯子湊近唇邊,想要喝上一口之時,水已經涼透了。
嘴唇察覺到水的溫度,夢羽移開了杯子,順手将杯中的水潑在門外,重新倒了杯熱水,來到之前他在這圓桌邊的位置坐下。
一邊一點一點地抿着熱水,一邊看着還沒有收去的方才琴江喝過的杯子。
目光就在他的房門和琴江用過的杯子之間慢慢地來回。
也不知經過了多少次往返,他的目光才安分下來。
喝完水,他把杯子都收拾了。
徹底地确認把所有情緒都收了去,這才回了房。
剛一回房,正好碰見紫露還呆在他的床上,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他順手搭上門,走過去,坐在了床邊,摸了摸紫露的頭:“你這是睡夠了?”
紫露都有些舍不得把眼睛全部睜開:“不知道~”
夢羽失笑:“你是不是傻了?睡沒睡夠都不知道?”
紫露揉了揉眼睛,勉強把眼睛睜大了些:“我真的說不清楚,就覺得軟綿綿的~身體還有點發沉~”
夢羽戳了戳某小隻的眉心:“你失眠了那麼長時間,這突然一下又睡那麼久,是該這個樣子~好啦~你更衣,我去給你泡杯茶,醒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