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又到底在犯什麼渾?
怎麼能為了控制紫露的反抗,就讓紫露的手脫了臼呢?
這...
但要說起來,他實際上也是這種性子。
如若紫露不是他的親弟弟,面對這種勸了幾次都不聽的,恐怕對方都早就拿給他挫骨揚灰了,又怎麼還會像剛才似的慢慢磨?
這...
看起來,這個地方恐怕還真的不是邪門兒可以形容的。
念頭幾轉,夢羽還是拿起了紫露的左手:“稍微忍一下。”
手速極快地為紫露複原。
紫露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這麼一切就結束了。
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腕,雖然還有點滞澀,但确實已經複原了。
不好意思地小聲道:“謝謝。”
夢羽一怔。
這...
這是他的錯,怎麼紫露還...
這...
夢羽察覺到紫露說出的這兩個字,他好像怎麼也聽不明白不說,還有一種排山倒海般的壓迫感正擠壓着他的胸腔。
他像被針紮了一樣,一下站起身來,匆匆出了房間。
來到盥洗間,他首先做的,不是給紫露打一盆涼水敷眼睛,而是打開機關,捧了流出來的水,狠狠地往臉上拍去。
他感覺,他此刻的腦子像一團漿糊。
一點也不清醒。
涼水的刺激,并沒有讓他得到那種冷靜。
他看着銅鏡中的那張臉,忽然覺得,鏡中的人好陌生。
鏡中的人,十分狼狽。
眼神空洞。
一臉水光。
水珠順流而下。
處在眼角的,活似方才紫露的淚光。
他狠狠地搖了搖頭。
再次看向銅鏡。
但這依然沒有改變事實。
他舉起了右手,看着掌間的紋路,心頭一陣一陣地發冷。
猛地一下按在了銅鏡一旁的牆上,無聲地嚎叫。
仿佛這樣就能讓他找到那個銅鏡中的人應有的模樣。
青筋仿佛收到了宴席的邀請函,正愉悅地在他的額間頸間起舞。
他慢慢地閉上眼,深深呼出濁氣。
肺間隐約傳來痛感。
卻讓他有了一絲實在。
取過挂在一旁的布巾,将一臉狼狽打理了,這才給紫露接了一盆涼水。
端着水盆,回到房間中。
紫露正坐在矮幾旁,捧着杯子,小口地啜飲着。
察覺到他的歸來,連忙回過頭看。
發現真的是他,眉間竟是一松。
紫露的所有動作都一絲不落地盡收他的眼底。
他發現,紫露對他不太信任。
總感覺他會做出欺騙紫露的事情來。
他其實有些想象不到,方才紫露的那個話,會有點一語成谶的味道。
這還真是...
嘶~
這...
這怎麼變得有點像太湖莊那次的事情?
那次...
是他拿給紫露給狠狠地甩了三鞭,才把紫露心頭的那個也許紫露自己并沒有意識到的坎兒給過了。
那個時候,紫露很擔心他。
但他卻混不在意。
惹得紫露氣憤不已。
他心裡也明白紫露的那種擔憂,但他絕不會做毫無把握之事。
如此,情感與決斷便來了一場交鋒。
那個時候,他便是決定,不讓紫露把那種氣憤憋在心裡,才主動找了鞭子,還用激将法故意去激面對感情和規矩為難的紫露。
那個時候,他也是去從後面抱着紫露,紫露也是掙紮。
這...
這到底...
方才在樓上,琴江的那些反應太像在“幽篁軒”裡奉上禮物時候的樣子了。
這...
這到底...
難道是這個世界颠倒了嗎?
還是...
再說,紫露怎麼會有那麼強烈的不安全感?
甚至是到了這種有些驚弓之鳥的地步?
難道...
也許,有些事情,打一開頭就錯了。
夢羽默默地踢上房門,來到床尾:“躺上床去~”
紫露擱下手中的杯子,聽話地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