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他又咂了咂嘴，先前被水潤濕了些的死皮已經完全被冷空氣晾幹了水分，此刻正如同樹皮一樣貼在嘴唇上。用指尖蹭一蹭，幹幹的，刺刺的。

猶豫了一下，許赫生拿出了唇膏在嘴上抹了幾下。

唇膏好像是滋潤型的，抹上以後那些死皮都像是在水的作用下舒展開了一樣，不再那麼刺手。許赫生抿了抿嘴唇，感覺嘴唇上潤潤的，滑滑的，也舒服了不少。

他第一次覺得唇膏塗起來也很舒服，心裡莫名有些樂滋滋的，等他收好唇膏往旁邊一看，發現夏允清正歪頭盯着他看。眼神裡透出一種淡淡的溫柔。

這種眼神是他面對許赫生獨有的，隻是對方并不知道。

許赫生一愣，也沒躲着，就這麼定定地迎着他的目光與他對視。

夏允清見他直直的看過來，也沒有收斂視線，兩人就這樣沉默着對望。與周遭課間的熱鬧隔絕。

夏允清很喜歡許赫生的那雙桃花眼，那雙總含着淡淡笑意和溫柔的桃花眼。所以他總愛盯着那雙眼睛看。他喜歡看那雙眼睛在陽光下的睫毛泛着的金色光暈，喜歡看那棕色的瞳孔被光暈覆上一層淺金色的溫柔。

許赫生總是待人很溫柔，不論什麼時候都一樣，哪怕是在他心情很不好的時候，也能微笑着同人說話，隻是會多一些他人不易察覺的疏離感。

那雙眼睛就成了他在某些時候抒發真情實感的小小窗口。

夏允清會在某些時候下意識去看那雙眼睛，不論那眼睛有沒有看着自己。

看着那雙溫柔的眸子，就像是在讀一本内容豐富而又溫暖的書。也是在讀懂書中描繪的那個人。

他想讀懂這本書，也想讀懂那雙含着溫柔的眼眸。

直白的對視了一會，他沉默着慢慢移開了視線，忽地看見許赫生左眼眼角上的一顆淚痣。淚痣的顔色有些淡，但在許赫生白皙的皮膚上卻很明顯。他的鼻尖上也有一顆小痣，給許赫生平添了一絲俏皮。

明明隻是兩顆普普通通的痣，夏允清卻莫名覺得十分可愛。

視線下移，他看到了許赫生因為剛剛擦過唇膏而變得紅潤的嘴唇。唇形飽滿，有一些淡淡的唇色，也許是因為唇膏的原因，現在亮晶晶的，看起來很可愛。他忽然想，也許...

夏允清猛地回神，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不該想的東西。

“...”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許赫生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蹙眉，用手搓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問他：“...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夏允清安靜的視線依舊停留在他的臉上，盯得有些出神，見他開口問，才微微回神，搖了搖頭。

“沒有。”

“好吧...”

那這人怎麼一直盯着自己的臉...？許赫生又開始有些摸不着頭腦。

對方沒再說話，默了一會，許赫生聽見他問自己：

“唇膏可以借我用一下嗎？”

“我的嘴巴好像有點幹。”

許赫生聽見這話，看了旁邊的人一眼，卻見他正拿指腹輕蹭着嘴唇，便直接拿了唇膏遞過去。

“噢，好。給你。”

“謝謝。”夏允清接過去，拿起唇膏在嘴唇上抹了幾下。

唇膏很滋潤，也許是蜂蜜唇膏。他想。唇膏似乎帶着一點淡淡的蜂蜜香氣，他塗完後輕舔了下嘴唇，發現膏體本身并沒有味道，但是抹在嘴唇上潤潤的，很舒服。

夏允清又抿了抿嘴唇，讓唇膏在嘴唇上更均勻一些，卻又莫名地品出了一股甜味，和蜂蜜味一樣淡淡的甜味。

是不細品根本感覺不到的甜。

亦或是根本就沒有甜味，隻是心裡的某種甜味溢于表面了。

他在心裡輕歎口氣。默默蓋上唇膏的蓋子，将它遞給了它的主人。

“謝謝。”

許赫生正把筆記拿到桌子上，便直接把他遞來的唇膏接過，笑着沖他擺擺手：“沒事，不用謝~”

夏允清看着許赫生的笑顔，側過頭，自己的嘴角也跟着不自覺彎出一個淡淡的弧度，這把正準備找他問題的一個女同學吓了一跳。

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居然笑了。

她默默地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回座位後和她的同桌小聲地展開了激烈讨論。

“诶你知道嗎？我剛剛準備去問題，看見我們班的大學霸笑了！！”

“笑了？！怎麼可能！”

“就是笑了！和平時真的不一樣！！”

“他平時不一直都是那個冰山臉，我感覺從來沒有過除了冷臉之外的任何表情...你不會看錯了吧？”

“絕對不可能看錯的！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