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得有些迷茫:“聞出來的?”
塞缪爾點頭,他總是很沉默。在時厭面前已經算說話最多的時候了。
時厭不知道這是如何聞出來的,但轉頭一想,塞缪爾可能是個蟲獸,又覺得他或許真的聞出來身體的不适。
“算了。”時厭重新将手搭上虛拟倉的操控屏上。
他本來想催促塞缪爾可以離開自己的訓練室,但話到嘴邊,時厭反倒說了一句:“訓練室的虛拟倉可以供雙人使用,你要一起來訓練嗎?”
時厭補充道:“通感會設置到100%,如果你接受不了,現在就可以離開。”
塞缪爾灰綠色的眼眸線條銳利,像一隻眼神犀利的貓科動物。
他沒有片刻猶豫,似乎100%的通感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
“來。”
時厭本來想的是既然睡不着,就來訓練室裡消耗一下過剩的精力。
他有猜測,覺得自己今晚之所以睡不着,或許是受傷後難以愈合的小秘密被埃德蒙多抓住後有些焦慮。
所以時厭同樣想借着繁重的訓練,讓自己身體感到疲憊,來忘記白天發生的事情。
但和塞缪爾的合作順利得有些超乎預料。
半小時……
一小時……
兩小時過去了。
等時厭從虛拟戰場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走到第二天的淩晨一點半的位置。
時厭打開虛拟倉,超高的消耗量讓他的四肢有些酸軟。
但時厭很開心,非常開心。
塞缪爾和時厭差不多時間離開虛拟戰場,他的訓練服袖口早已經卷到肌肉結實的小臂上,衣領處的紐扣也已經解開,露出飽滿的胸肌。
在這兩小時的作戰訓練中,塞缪爾白日裡一直壓抑的氣勢全然爆發。
他同樣粗喘着氣,聽到耳旁的輕笑聲時,側目去看時厭。
不知道是不是經過劇烈運動的原因,塞缪爾的瞳孔顔色越發的偏灰。霧蒙蒙的灰綠色,精準的落在時厭的臉上,眼底滿是時厭的身影。
塞缪爾:“笑什麼?”
時厭躺在地闆上,累到沒什麼力氣起身,眉眼卻難得都彎了起來。
“挺好玩的。”時厭想到自己剛剛在虛拟戰場和塞缪爾的默契配合,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塞缪爾,“下次還要一起訓練嗎?”
驟然對上時厭帶着笑的視目光,塞缪爾身體猛然一怔。
剛從虛拟倉出來,時厭的眼尾還綴着運動完的紅色,如玉般的瓷白皮膚讓他看起來簡直不像作戰系的學生。
漂亮得像虛拟世界裡的小王子。
塞缪爾忽的就想到了這個描述。
“你想的話,随時喊我。”塞缪爾兀的紅了臉,扭過頭不敢再直視時厭的眼睛。
因為塞缪爾躲得快,時厭沒有看到塞缪爾臉側升起的紅色。
他撐着地闆坐起來,放在塞缪爾身上很合身的訓練服,改成最小碼穿在時厭身上依舊有些寬松。
肩膀又瘦又窄,可塞缪爾卻親眼看到這雙有些瘦弱的肩臂,是如何一拳砸向虛拟戰場裡的兇猛野獸的。
躲進雲層的月亮再次探出了腦袋。
時厭坐在地闆上,仰頭看着訓練室窗外的月亮,似是閑聊般說道:“塞缪爾,你真的和個人信息上填寫的那樣,是在邊境星長大的嗎?”
塞缪爾順着時厭的目光,和他看向同一輪月亮。
“不是。”他說,“你也不是。”
非常肯定的語氣,讓時厭再次笑出聲。
“唔。”時厭沒有否認,但也不想主動承認,“可能吧。”
模棱兩可的回複很是敷衍,塞缪爾卻一點也不生氣。
時厭又試探地繼續問:“那……你是人類嗎?”
塞缪爾抿緊了唇:“為什麼這麼問?”
時厭輕笑:“跟你說個秘密,按照帝國和聯邦的法律,我應該算不上人類。”
在帝國和聯邦的法律下,像時厭這種實驗室的産物,是無法擁有自然人的身份的。
塞缪爾驚訝地轉頭看向時厭,他啞然失色:“你……”
窗外的樹影如鬼影般胡亂搖晃,時厭站起身,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
“算了,去休息室換洗衣服吧。”
“等一下。”塞缪爾忽的提高了聲音。
時厭被他喊住,腳步驟然停下來。
他轉過身,看到塞缪爾快速起身,拉着有些懵逼的實驗朝着休息室換衣間走去。
“這、這裡沒監控。”塞缪爾深吸一口氣,忽地閉上了眼睛。
緊接着,時厭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塞缪爾發間突然出現一對毛茸茸耳朵,腦袋仿佛生鏽了停止轉動。
“你……”時厭雖然猜測過塞缪爾是蟲獸,但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的将耳朵露出來給自己看。
還是一對這麼可愛的耳朵。
時厭平複了一下呼吸,聲音卻仍有些顫抖。
“你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