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酥雲進到教室,沒有再注意後面的事。
走廊上,耶松次旦攔住他們倆,拉着人往這邊帶,“好了!先回去上課!”
去丹邦頓氣不過,邊走邊回頭,威脅似的伸長手指着對面的人,“你大爺的有種,有本事别跑,給老子等着!”
他們沒有馬上進教室,一群人待在門邊低語起來。
這條走道三個班級的同學齊齊朝門外看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卧槽他們在幹嗎啊?”
“應該是和誰起沖突了吧,吵的那麼大聲。”
“不會打起來吧?”
“誰知道。”
聽見班裡的猜疑聲,黎酥雲擡起頭。
耶松次旦身邊站着一個面生的男生,正在說話:“你聽聽他們說的都是什麼屁話,要不是打鈴了,我一定讓他們知道人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亭增貢布氣得不行,“那個男的嘴裡一句好話都沒有,又他爹慫得要死!”
“消消氣,又不是沒機會了。”耶松次旦稍稍眯了眯眼,按下躁意對男生道:“達吉你也是,先回去上課。”
他們跟在邢芸如身後進的教室,一下就成為全班的焦點。
幾人看上去都很不爽,渾身散發着要創死全世界的幽怨,就連平時最沒心沒肺的德西都臭着個臉。
拖凳子的聲響乒乒乓乓的,再次惹來大家的目光。
“草了,想想就氣,那幾個畜生。”德西咒罵一聲。
拿筆在英語卷子上寫名的時候發現沒墨了,他用筆尾端點了點易甜的背,“能借支筆嗎?”
易甜把手中唯一的獨苗亮給他,“我沒黑筆了,隻有這一支。”
“好吧。”德西沮喪地把臉貼在桌上,“今晚隻能交白卷了。”
耶松次旦掃了眼手中還有半管墨的筆,心念一動,将筆放進了抽屜裡。
他歪過頭,面無表情喊了句:“黎酥雲。”
聲音不大,但也不算小,至少講台上的邢芸如沒聽見。
黎酥雲扭頭,耶松次旦臉上的愠怒已經消散,正捏着卷子,語氣中含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委屈,“我也沒筆了。”
女生抿抿唇,不确定道:“那我借你一支?”
“好。”
“……”
德西見了,撇起嘴又點點易甜的背,語調緩慢,“看看,你也借我一支呗~”
“老鐵你有毛病?我不是說了我隻帶了這一支?你問問酥雲還有沒有。”
“你就是不想借我,唉。”德西生無可戀地垂頭,發絲都好像頹廢了起來,“可憐的我,被傻逼罵了,還得被前桌兇。”
易甜噎了下,“…………哥們,我真沒有了。”
“不用說了,不想借給我而已,我懂。”
他們倆的氛圍雜糅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黎酥雲眨眨眼,沒開口,選擇不打擾他們。
易甜深呼吸,瞧了眼這張第一單元的英語卷子。
一單元的知識她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做起來應該很快。
她勉強道:“我卷子寫快點,下半節課借給你寫行不行?”
德西:“成交。”
放學交卷子的時候,邢芸如看着德西的試卷愣了三愣,“英語單詞就那麼幾個,你怎麼寫的龍飛鳳舞的?”
雖然都寫完了,但是這字,趕着去投胎嗎?
德西摸了摸鼻子,“那個,時間不夠了。”
“?”
-
“這個丹巴,怎麼又不回消息了。”
林筱挽着黎酥雲,不解道:“問他在哪裡,說在教學樓,在教學樓哪裡嘛,又不回答!”
想到晚修課間發生的事,黎酥雲眉頭一跳,止住腳步,“他們可能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我們還是别去了。”
“啊?啥事兒?”林筱:“可我們來都來了,上去看看嘛。”
剛上五樓,二人就聽見了激烈的争吵聲。
“這那麼多漢族人你們眼瞎?趕緊滾回你們那去吧,真不知道學校招你們來幹什麼,真是……”
“别逼逼那麼多,能動手别動嘴,打不打一句話!”去丹邦頓不耐煩地打斷他。
“打個屁啊打,眼裡還有沒有校規了?踏踏實實滾回去放你們的牛吧,跑這來礙眼!”
“我警告你嘴巴放幹淨點!”一道女聲響起,顯然有些生氣了。
黎酥雲和林筱對視一眼。
是桃子的聲音。
桃子怎麼也參與進來了!?
越靠近罵聲越大,二人措不及防闖入他們的視線,兩方都愣住了。
“黎酥雲?”耶松次旦驚愕地看着女生,眉宇間的戾氣尚未來得及褪去。
唐凱哲皺眉道:“你們誰啊?沒事快滾!”
“哈!?”林筱滿腔怒火瞬間就燃上來了,“我靠我這暴脾氣!”
認識嗎就叫人滾?
你他爹算個毛兒。
黎酥雲大緻掃了眼在場的人。
右邊全是熟人,除了耶松次旦他們幾個,還有班上的一些藏族女生和二班的藏族。
蒲厘也在。
黎酥雲心下了然。
左邊那坨她沒一個認識,蒲厘又跟她打聽四班的事。
看來是四班有人嘴賤,挑起争端了。
一道身影從面前閃過,黎酥雲眼疾手快,一把将林筱拉回來,壓低聲音說:“你沒發現情況不太對嗎?就你這小身闆上趕着找揍啊?”